扶疏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結婚兩年了,很是知道蘇宴這番“危險言論”。
她眯了眯眸子,毫不留情道:“藥我帶你買了,車我給你叫了,你還想我怎麼照顧你?端水送藥到你床頭?唱搖籃曲直到你睡下嗎?”
蘇宴連連點頭,有些心動,莞爾道:“這個提議,聽起來不錯。”
扶疏打斷了蘇宴的妄想:“你做夢,小蘇總家裏不可能連個保姆都沒有吧?”
他倆說話的功夫,車穩穩停在了麵前。
蘇宴看了眼司機,又幽怨地看了眼扶疏,比被拋棄的小媳婦兒還黏糊,看得扶疏直想把人塞進去,關上車門。
念在蘇宴是個病號,她忍了。
蘇宴打開車門,靠在車邊上,實在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扶疏,弱弱道:“我家裏沒有保姆,我一個人住。”
蘇宴少年清雋,帶著點奶膘,無辜的狗狗眼裝起可憐來駕輕就熟,換做是從前扶疏會心軟,可不幸的是她跟了宋寒洲。
扶疏道:“手機拿來。”
“幹什麼?你要查我手機嗎?”蘇宴湊過來,舔了舔小虎牙道,“給你。”
蘇宴解開了密碼鎖,遞給了扶疏,扶疏操作了一下還給了他:“我給你定了鬧鍾,提醒你按時吃藥,還給你定了起床鈴。明天,我們要去北城出差。”
“別遲到。”
蘇宴目瞪口呆,語氣裏帶著濃濃的失望:“就這樣?”
扶疏道:“就這樣。”
不一會兒,車來了,扶疏毫無留戀地轉身上了車,不管蘇宴在她身後喊了什麼。
IMS離她住的別墅不算很遠,二十分鍾的車程。她站在別墅門口,想起宋寒洲在辦公室對穆梨若說的那番話——
“如果你不是喜歡她,為什麼還不離婚?”
“她懷了我的孩子,我不會跟她離婚。”
……
如果宋寒洲一直那麼冷酷,她可以在綁架那天毫不留情地跟這段感情告別,可是宋寒洲不停地示好,動搖她的決心,又在最後毫不留情地剜上一刀,使得她萬念俱灰。
扶疏的腳步有些沉重,臨門她猶豫了,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她抬頭望了眼一川星鬥,燦爛無數,長天一月,墜在林梢,足見天地浩渺,而情思渺小。
她蹲在門口的石階上,想起這裏宋寒洲抱著她踏過,也抱著穆梨若離去過。
“你坐在這裏幹什麼?”
扶疏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回過頭,看見宋寒洲站在她身後,手推開了大門,屋子裏略帶昏黃的燈光拉長了他的影子。
夜裏很涼,宋寒洲的聲音更涼:“這麼晚了,你去哪了?”
扶疏手撐在地上,站了起來:“吃飯。”
她剛想越過宋寒洲往屋子裏走,卻被宋寒洲握住了手臂,他道:“跟誰?”
扶疏猶豫了片刻,她下意識地不想說是蘇宴,但轉念一想,宋寒洲能青天白日的和穆梨若偷情,她又有什麼好顧忌的?
扶疏不甘示弱地對上宋寒洲:“蘇宴。”
宋寒洲收緊了握住她的臂膀的手,眉目間盛怒,聲音沉得像水:“扶疏,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