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喲喲離開了重京。
連扶嘉都暫時回去了。
扶疏站在桃源山居門口,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突然湧上一股難言的孤獨。
她靠著行李箱,有些事情越想越難過,越想越難過,索性就蹲在街邊嚎啕大哭。
這年頭的人世麵見得多了,卻愈發冷漠起來。
沒人來過問她的傷心失意。
扶疏就這麼哭了很久。
直到眼前出現一雙英倫風的男式皮鞋,一雙滿是笑意的桃花眼望向她。
扶疏嚇得止住了哭聲,她擦了擦眼淚,站起身。
男人笑問道:“這是為了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扶疏張嘴打了個嗝:“我不是在哭。”
他問道:“那你是怎麼了?”
扶疏認真地回答他:“我這是產後抑鬱。”
他愣了愣:“什麼?”
扶疏堅持在解釋:“一種很難治愈的心病。”
他似乎有點無奈:“是嗎?”
扶疏又打了一個嗝,道:“它和哭不一樣。”
半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相對而站。
他輕聲道:“扶小姐,你真的很有趣。”
“從來沒人說過我有趣,小俞總。”扶疏皺眉望著眼前出現的俞鶴汶。
在綁架案的工廠後,她幾乎快把這個人忘記了。
俞鶴汶不像很介意,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不管是什麼,扶小姐,我有這個榮幸請你一起吃個飯嗎?”
俞鶴汶眨了眨眼:“我們可以邊吃邊談。”
扶疏握緊了手裏的行李箱,她搖了搖頭:“我不想吃飯,我隻想找個地方睡覺。”
俞鶴汶怔愣了,宛如沒有料到扶疏會如此直接提出這樣的請求。
他輕笑道:“好,如果扶小姐願意,可以暫時住在我名下的房產。”
扶疏哭得有點累,也並未作他想。
如果住在酒店裏,總是有風險會被宋寒洲帶走。
而她又無處可去。
其實俞鶴汶是從天而降裏她最好的選擇,他是俞氏集團的太子爺,俞氏和宋氏有過節,並不會賣宋寒洲麵子,所以她也不用擔心。
唯一的問題隻有一個。
扶疏悶聲道:“小俞總,你為什麼……”
這麼幫助我?
俞鶴汶走到了自己的車子旁邊,打開了車門,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你是扶嘉的妹妹,扶嘉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也是。”
扶疏愣了愣,她不擅長交朋友。
除了鹿喲喲,其他的幾乎都是泛泛之交。
所以她有點別扭地問道:“我們算是朋友嗎?”
俞鶴汶抬起頭,笑了笑:“不算嗎?”
扶疏被他坦誠而溫暖的眼神看得一陣心虛,隻好道:“你說算,就算吧。”
俞鶴汶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
扶疏坐上了副駕駛,俞鶴汶坐在她身旁,手裏握著方向盤,卻對她道:“扶小……”
俞鶴汶憋不住笑似的:“這麼叫太生疏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他偏了偏頭,好奇地問道:“你的朋友一般都怎麼會叫你?”
宋寒洲叫她扶疏。
鹿喲喲叫她寶。
扶嘉叫她小扶疏。
權衡之下,扶疏默默地回答道:“就叫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