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禾公寓門口,扶嘉站在不遠處,他滿目怨恨地瞪了一眼宋寒洲,敢怒不敢言。
他慢吞吞地走上前,還是忍不住小聲提議:“我可以照顧扶疏。”
宋寒洲劍眉上挑,沉聲問道:“你覺得有可能嗎?”
扶嘉的目光下移,落在雙手環胸但無法抗拒的扶疏身上。
他眯了眯眼:“你讓扶疏選。”
他勾唇而笑,撥開被風吹亂的發梢,眼角下的紅痣妖冶:“如果她選你,那我無話可說。”
宋寒洲好似噎了一下,扶疏靠在他胸膛,隱隱聽到宋寒洲的心髒跳動著慢了半個拍子。
“你不會不敢吧?”扶嘉輕聲笑道。
他微微歪了歪腦袋,嘴裏隻差“嘖嘖”兩聲唏噓。
宋寒洲低下頭,看了眼扶疏。
扶疏注意到了宋寒洲的視線,他身上被月光和燈光交織著鋪滿,但眉眼卻被低下頭的陰影遮住了。
她隻看到宋寒洲眼裏恍若深淵幽不見底,光進不去。
片刻後,宋寒洲移開視線,微微彎下身將她放在了地上。
宋寒洲轉過了身:“照顧她。”
扶疏踩了踩地上的瀝青路,好像踩在一塊鐵餅上似的倒吸了口涼氣。
扶嘉立刻上前扶起了她,問道:“疼不疼?”
扶疏搖了搖頭:“走吧。”
宋寒洲坐在駕駛位開車,扶嘉坐在後座好似小人得誌,一隻手一直扒拉著扶疏的肩膀,時不時咬耳朵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扶疏深諳扶嘉惡劣的性格,懶得搭理他。
“你不配合我,是不想擺脫宋寒洲了?”扶嘉莞爾著湊在她耳邊道。
扶疏聞言看了眼前方的宋寒洲。
駕駛位擋住了宋寒洲大部分的身影,以她的視角,隻能看到宋寒洲右手握著半個方向盤。
他骨節分明的手隱隱泛白,藏在皮肉裏的青筋盤根錯節。
恐怕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宋寒洲,這輩子沒這麼低聲下氣過。
扶疏低下眼,她當然想和宋寒洲撇清關係。
她道:“我們會說清楚,但絕不會是因為你。”
扶嘉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
他咬了咬牙,不甘心地露出一個勉強地微笑:“為什麼?隻要你承認我們重新在一起了,時間一久,他一定會放棄。”
扶疏白了一眼扶嘉:“我們還沒離婚,出軌在法庭上對我沒好處。”
扶嘉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所以我沒錢重要,對嗎?”
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我以為我們的關係不用金錢來衡量。”
扶疏扭過頭,望向窗外:“這不是你說的嗎?離婚分家產,要什麼不行?”
扶嘉的戲演到一半,卒了。
他輕哼了一聲,也轉過頭去。
兩兄妹依偎在一起,卻貌合神離,各自看向了窗外。
車上好長一段時間陷入了寂靜。
直到不遠處亮著紅色十字的醫院快到了,扶嘉才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轉過了頭,道:“到了醫院我陪著扶疏就行,不勞煩宋總了。”
扶疏調整了一下姿勢,倒是也沒意見。
她抬起頭,看見扶嘉喉結滾動,好像很緊張,不由得好笑。
她壓低聲道:“怎麼,你怕他打你?”
扶嘉挺了挺胸膛,剛要說什麼,又縮了回來,低聲問道:“難道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