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微微朝我們的方向傾倒,我們三人連忙朝兩側分開,免得被它砸到。
但它並沒有砸下來,而是像比薩斜塔一樣固定住了。
這個角度,讓我們能看到高處那張女人的臉,她緊閉的雙眼竟然睜開了。
那雙眼睛裏有兩顆黯淡無光的瞳仁,直勾勾地盯著我。
她眼裏隻有死寂,看得我渾身發冷。
我往後退了一步,她的眼珠子忽然轉動了一圈,繼續盯著我。
她的上半張嘴唇動起來,一根舌頭伸到嘴巴外麵,舔了舔上唇,唇上的血跡頓時就被靈活的舌頭卷進了嘴裏。
接著,她再次伸出舌頭,越伸越長,越伸越長,最後,那根舌頭竟然舔到她自己的鼻子和額頭上,把所有的血跡都舔幹淨了。
“屍女的血。”
她的聲音就像砂石在玻璃上摩擦,短短的幾個字,音色一會兒粗糲一會兒尖利。
她貪婪地盯著我還在流血的手,李培、文莎還有孟小強立刻擋在我麵前。
她似乎笑了起來,不過因為她的下嘴唇還被封在石碑裏,無論她是說話還是做表情,隻有上嘴唇在動,顯得非常怪異。
石碑忽然像是被一股力量扯著拖著,向我快速地移動。
我們幾人連忙避開,她從我們中間擠過去後,卻沒有調頭繼續追,而是朝著石碑原來的位置移動。
但在石碑上方,她的臉一直麵向我,盯著我的眼睛。
“對於屍女來說,幽墟隻能進不能出,你是走不出去的,就跟我們一樣。”她的上嘴唇繼續動著,“這裏就是我們的墓地,我們的十八層地獄。”
說完這句話後,一塊石頭忽然飛過去,“砰”的一聲落在石碑上方,把那張臉重新埋住了。
那根被炸毀的石碑,又完好無損地立在它原本的位置上,除了被石碑帶起的塵土之外,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我轉頭看向大伯:“她說這裏是幽墟,她說屍女隻能進不能出。”
大伯的精神狀態十分恍惚,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我說了什麼,但我知道他此刻所想的事情,肯定和我一樣。
“封印快補上了。”文莎大叫一聲,暫時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看向封印,那一層薄膜中有一個直徑十幾公分的窟窿,此刻這個唯一的窟窿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修補著。
離我最近的李培連忙伸出手,似乎是想通過這個窟窿取到封印外圍的炸藥。
我滿腦子忽然都是那個粗糲又尖銳的聲音,“隻進不出,隻進不出,隻進不出……”
我根本沒有想清楚那意味著什麼,憑著本能拉住了李培。
“你做什麼,如果封印徹底閉合的話,我們能不能出去就是個大問題了。”
那窟窿此刻隻剩下之前一半的大小了,我站在李培麵前,試探地伸出手,明明沒有顯示封印,但我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電流打進身體中,心髒劇烈地收縮了幾下後,我被那股電流彈飛出去。
“心跳,她心跳驟停,要給她做心肺複蘇嗎?”
“小芙是屍女,屍女有心跳嗎?”
我聽到耳邊嘈嘈雜雜的聲音,睜開眼睛,看到四張臉圍在我周圍。
“你覺得怎麼樣,有哪裏不對勁嗎?”文莎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了起來,“離你被封印擊倒已經過了至少半小時了,我們差點以為你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