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星鬥南(1 / 2)

二○一四年二月四日(正月初五),南方天氣晴朗,海風在慢慢地吹拂著堤岸,潮汕人李嘉誠獻建的跨海橋上煙雨蒙蒙。本人從潮汕揭陽出發,驅車百裏,抵達普寧縣洪陽鎮時已是下午。當地朋友引路,我們找到那所林則徐去世的行館倒也沒費什麼事。那所建築叫文昌閣,清康熙六十年(1721)始建,昔時兩用,既是當作祭祀文昌帝之處,又作各路經臨使節的停駐“公館”。現在已改作林則徐紀念館,館內重點介紹林則徐生平,以及他彪炳史冊的禁毒事跡。這裏業已成為青少年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不少紅領巾學生娃在老師帶領下進進出出。

悄然來到行館東側一間小屋。

室內,安放一張簡陋的竹床,掛著蚊帳,靠牆木桌上放一盞孤燈、幾本線書,舊硯擱竹筆,屋裏顯得潮濕而陰暗,清清冷冷。

唯牆上垂掛的一副對聯,入目醒眼,一見便無法移開目光。

苟利國家生死以

豈因禍福避趨之

此乃林則徐臨終前出發赴任,麵對憂慮牽掛的親屬友人,毅然提筆留下的千古名聯。字跡遒勁,堅實厚重,每個字如磐石,流暢如長虹。我駐足觀瞻,沉吟感慨,心中的思緒如潮水般湧動。

生命的最後幾天,掙紮呻吟在那張陌生而冰冷的竹床上,林公,你是何苦?

差點被道光砍了頭,朝廷無情地拋棄你,功勞變成罪過,發配西域顛沛流離,說不清道不明,所有苦水拌著咬碎的牙帶血水通通咽進肚子裏,你重新站起沒被命運擊倒,而為何解甲歸田的你,又經不住磨你一生的道光的兒子鹹豐一紙招帖誘惑,便前來此地喪命?或許,隻有從這句“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的對聯裏,可窺見你心中的那絲情結,那個又硬又擰巴的結,就是曆代儒家名士都具有的風骨,“鐵肩擔道義”的風骨。“國家”,並非屬於某個人某集團的,而是屬於千千萬萬民眾生存的家園,為此出頭擔當和獻身,無可厚非,當應頌之。可一些人單從狹義的農民起義、階級論之說出發,詬病林則徐赴任西南“剿匪”,實在令人無語。人們認識曆史的高度,無法逾越時代的局限,當你活在當下依今人的標準去套去框定曆史人物,而且麵對的又是你無法讀懂的一座曆史高山,那隻會造成另一種誤讀的悲劇。

那是個多事的春秋。天下不太平,民眾疾苦,清朝內外交困,愁死了道光,新皇帝鹹豐接任尚嫩,愛新覺羅氏江山大有“坑灰未冷山東亂”之勢。“大星”垂西南,天地會起事幾剿不滅即將燃成大火,龍椅未坐穩的鹹豐,無奈之下想到歸隱之人林則徐,星夜召他奉旨前往平息。當林欽差帶病匆忙上路,行至這潮州揭陽之地時,他那老弱病身已經經不住折騰,下瀉加疝氣,病重無治,最終仰天歎息而亡。這都是命也,劫數也。

二○一四年二月四日(正月初五),南方天氣晴朗,海風在慢慢地吹拂著堤岸,潮汕人李嘉誠獻建的跨海橋上煙雨蒙蒙。本人從潮汕揭陽出發,驅車百裏,抵達普寧縣洪陽鎮時已是下午。當地朋友引路,我們找到那所林則徐去世的行館倒也沒費什麼事。那所建築叫文昌閣,清康熙六十年(1721)始建,昔時兩用,既是當作祭祀文昌帝之處,又作各路經臨使節的停駐“公館”。現在已改作林則徐紀念館,館內重點介紹林則徐生平,以及他彪炳史冊的禁毒事跡。這裏業已成為青少年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不少紅領巾學生娃在老師帶領下進進出出。

悄然來到行館東側一間小屋。

室內,安放一張簡陋的竹床,掛著蚊帳,靠牆木桌上放一盞孤燈、幾本線書,舊硯擱竹筆,屋裏顯得潮濕而陰暗,清清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