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的人生(1 / 2)

第二次偶然相遇是在斜斜的雨絲中。那場大雨,至今我仍不知是如何下起來的,隻記得我手中的詩集變得濕漉漉的,我在岸邊一棵巨大的槐樹下躲雨,我呆呆地看著遠處迷迷蒙蒙的湖麵,看著湖岸在迷蒙中穿行的農人……

她來到我身邊,有一陣淅淅瀝瀝的雨聲,抬起頭,隻看見一雙眼睛深得如夢境裏的清潭。她的微笑仿佛葉縫裏漏進來的陽光。濕濕的雨霧,寂靜的湖岸,古老的槐樹……,我們的語言開始雨一樣在樹上在湖麵在瞬間而形成的一道道清水上交融,我們的目光也開始在同一主題上閃爍。也就是在這時,我第一次讀到了那藍色的筆記本,讀到了她埋藏在那藍封麵內的情感。

然而,那場雨和她的芳姿在南方特有的氛圍中來得悠然,結束得也飄逸。

如今想起來,我與她的一切在沒有完全開始時,就已注定了結束。那次見麵後,她便更深地沉入了我詩的湖底,她對詩的愛好遠遠超過了我。她幾乎能背出我的每一首詩,而她那漆黑的眸子,似乎永遠在尋找詩的真諦。漸漸地,她也開始寫起詩來,她把對我的感情通過詩傳遞給我。

然而,誤走的一步已踩斜我愛的天空,無論如何,我也無法再進入她詩的主題。我始終隻能像一些粗俗的讀者那樣,把她詩的花朵一瓣瓣掰開,茫然地欣賞那如血的花粉和鮮嫩的花蕊。我痛苦地發現,我在情感上無法走近她的原因是因為那位早已在我愛的沃土上長出巨大情感樹的中學戀人。她如夜的發在任何一個晚上不曾離開我的清夢,她葡萄藤般的手緊緊纏繞著我,使我在愛的囚禁中充實而貧困。

至今,我已記不清我那首《飛去的雁子》的詩是在怎樣的心境中寫出來的,隻記得幾行詩句紐扣一樣扣緊那段回憶:“在我愛的樹林br已生滿了奇形怪狀的障礙物br你穿不透我的風景br你飛去吧,飛去吧……”

她晴朗的臉頓時陰鬱,她的睫毛被情感的狂風吹得不住地顫動,她的目光忽然變得遙遠而深邃,她像一隻濕雁,茫然找不到歸路似的四處張望著……

這以後,她黑黑的眼圈便陌生了許多,她留給我的始終是孤單而冰涼的背影,那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獨行在梧桐樹下、呆立在冷清的石桌旁,寂然於空空的教室;那背影如同桂子樹最後的花香,在秋風中漸漸散去……

我以為,一切結束得就像一首詩的創作、修改、和放棄的過程,我沒有想到,最後的結局,竟是一堵倒垮的門,讓我一個人支撐很久。

那是畢業之際,我們在四處走通關節,尋找理想的去所時,她製造了一場讓許多人(尤其是我)無法接受的新聞。她在全校第一個提出申請去大西北任教。

她憂鬱的神情和表露心跡的演講使許多人動了真情。在我再一次以情感的目光注視她時,她仿佛已經成熟,她失落的感情得到了真正的升華。我知道,她初戀的花朵枯萎了,但他的事業之樹長出了枝葉……

第二次偶然相遇是在斜斜的雨絲中。那場大雨,至今我仍不知是如何下起來的,隻記得我手中的詩集變得濕漉漉的,我在岸邊一棵巨大的槐樹下躲雨,我呆呆地看著遠處迷迷蒙蒙的湖麵,看著湖岸在迷蒙中穿行的農人……

她來到我身邊,有一陣淅淅瀝瀝的雨聲,抬起頭,隻看見一雙眼睛深得如夢境裏的清潭。她的微笑仿佛葉縫裏漏進來的陽光。濕濕的雨霧,寂靜的湖岸,古老的槐樹……,我們的語言開始雨一樣在樹上在湖麵在瞬間而形成的一道道清水上交融,我們的目光也開始在同一主題上閃爍。也就是在這時,我第一次讀到了那藍色的筆記本,讀到了她埋藏在那藍封麵內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