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冉依顏也坐在沙發上生悶氣,肚子被憋的一陣陣的疼——
這件事發生第二天,顧恩華就被叫到了風家,風家的幾個長輩,還有風冿揚,風明輝,風允兒也在旁邊,顧恩華頂著一臉的於腫和烏青,然後坐在沙發裏撐著蓬亂的頭,一語不發,神色壓抑。
相對於風老爺子的威嚴,顧家自然也不敢替顧恩華出頭,更何況,顧家的長輩一直覺得這是自己兒子的錯,一個電話打到龍陽山莊來,說了句‘任憑風老爺子責罰’,也就表示,顧恩華的錯,必須由他自己來承擔。
雖說風老爺子,風家的其他長輩也因為這件事兒替風允兒不平,甚至憤怒,不過,顧家是世交,而且,始終是風允兒的丈夫,兩小口吵架是最自然不過的事兒,雖然把顧恩華叫過來,看到他一臉的瘀傷,整個臉都被打腫了,風老爺子也沒有多的話,就是幾句語重心長的教導。
也隨便交代了風允兒幾句,也對風冿揚一陣說教,打人始終是不對的,而且,下手不能太重。
老爺子雖然是說了風冿揚幾句,卻是不鹹不淡的語氣,冉依顏自然聽出了老爺子的言外之意,根本就是讚同風冿揚的做法。
說這幾句話,是對顧恩華的安撫,同時在眾人麵前做一個公正公平的表率的假象罷了。
整個會場,風冿揚和顧恩華都沒有說話,一聲不吭,冉依顏懶懶的撐著頭,她現在又想睡覺……
風家將顧恩華叫過來,然後請了滿滿的一屋子人,是明擺著給顧恩華壓力,風允兒是誰,風家的大小姐,由得你欺負麼,那後台可是硬硬的一個風家。
所以,不管你顧恩華心裏願意不願意接受風允兒,是不是意識到自己錯了,總之,惹著我風家女兒不高興,你就是做錯了。
冉依顏不去看豪門這一套演繹,她已經領略到其中的精髓,甚至,她覺得,今天是顧恩華,說不定哪一天眾人針對的對象是她。
如果哪一天她把風冿揚惹火了,她覺得她的下場比顧恩華還慘,還要無助,這就是豪門,令人喘不過氣的權力和威嚴。
她越來越心灰意冷。
肚子又開始了一點一點的隱痛。
晚餐,在山莊裏進行的,顧恩華和風冿揚一晚上都沒有說話,準確的說,兩個人跟誰都沒有說話,相互之間更是仇視,一來二去,誰也不搭理誰。
冉依顏去暖箱裏娶了溫熱的牛奶,她現在如同一個局外人,誰也不理,從昨天跟風冿揚吵架,到今天,她也沒有理他,不過,他心情更煩躁,自然更不會理她。
但是,就是因為冉依顏沒有去理會風冿揚,風冿揚才覺得更生氣。
回去的車上,李叔在前麵開車,冉依顏在後麵,旁邊坐著風冿揚。
“你覺得今天這場會開完,顧恩華會對你妹妹好麼,我覺得不會——”按照普通人的心裏說,隻會更加的厭惡。
想了想,冉依顏還是開口了,畢竟,她也實在覺得風冿揚跟顧恩華這樣賭氣沒有什麼意義,而更重要的是,她想告訴他,強迫的愛永遠都不是真愛,愛情,是要能站在對方的立場上,然後相互理解對方,體恤雙方的。
風冿揚因為煩躁已經一早將自己的領口解開,將領帶拉鬆,解開了自己第一顆襯衣的扣子,手肘就撐在膝蓋上,手支起自己的頭,表情頹廢。
然而,當他聽到冉依顏開口說他,心裏更加煩躁。
“冉依顏,你心裏有話,從昨天逼到今天,你不說出來,你不覺得累麼——”他突然就黑色沉鬱的眸子一抬,根本不看她,這樣正式的語氣,反問她。
冉依顏一愣,刹那間,她覺得他還說的真坦白,算是對她的一種尊重麼,他知道她心裏一直有話。
“我想告訴你,要學會去尊重別人和別人的感情,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占有,多想想怎麼做才能讓你愛的人快樂,要明白怎麼樣做才是愛人——”
“別跟我說那一套,我不想聽,我隻是在懷疑,你到底是誰的老婆——”男人毫不留情的打斷,一點餘地也不留,冉依顏氣的哽在原地。
她到底是誰的老婆,她到底是誰的老婆。他這樣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叔,停車——”正當冉依顏還在想什麼的時候,風冿揚已經叫住了司機師傅,然後,手一拉,車門‘嘩’的一聲打開,風冿揚就從車門口跳了下去。
“少爺——”李叔的車還停在原地,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該走還是該停,卻見風冿揚將手瀟灑的一揮,意識李叔自己開車走。
而另外一隻手卻掏出了電話,冉依顏細細的看著他在路燈下的一舉一動,還是那麼自然流利的動作。
“喂,聖,叫哲他們出來喝兩杯,恩,莊家三號地下——”
下麵還有什麼冉依顏已經聽不下去了,她心裏除了涼,還是陣陣的涼意,這個男人,怎麼會聽她的,她太異常天開了,他不可能聽的進去他的隻言片語。
尊重,她哪裏有資格在他身上尋求尊重——
通話還在繼續,李叔等了幾分鍾確信少爺不會上車,還緩緩發動引擎,而坐在車內的冉依顏淚水迷蒙一片。
整個晚上,風冿揚都沒有再回家,在西區市中心的一家大型豪華夜場,林庭聖,榮天哲,風冿揚赫赫有名的三個大少光臨,在最豪華的的A坐雅間,找了五六個包房小妹,喝了一晚上的酒。
冉依顏躺在床上,她知道,他今天是不會回來了,她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寬闊的大床上,屋裏,好冷靜,劉媽拿了暖爐過來,放到冉依顏的腳下。
“少奶奶,男人偶爾不回家是正常的,你別想太多——”
冉依顏知道劉媽也是一片好心為了寬慰她,她虛弱的向她笑笑,其實,他回不回家她又能怎麼辦。
她聽劉媽的話,屈身將熱水袋放在腳邊。
低頭,肚子仿佛又在陣陣的痛。
風冿揚在夜場玩了一晚上,第二天,也沒有會風家別墅去看冉依顏,而是自己去上了班。
坐在辦公室,上午之時,秘書一個電話打電話,有一位姓冉的太太懇求見總裁。
‘姓冉’?風冿揚埋頭想了想,手指輕點在鼻尖,是尹瑞琴,不對,尹瑞琴是冉太太,但是不姓冉,那麼也不是冉依顏,那麼是誰呢。
當高挑的身材踏入他辦公室裏那一刻,墨鏡摘掉,那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耀眼的醉人的眼。
杏眼朱唇,媚眼蕩漾。
“風少,聽到姓冉的女人是不是還是有點迷惑?”女人自嘲的笑笑:“說起來,我現在還真不姓冉,我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