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話才說了一半,然後就看見跑車已經在開動,倒了兩下彎,然後沒有順著主幹,沿著主幹旁邊的一條小的跑道朝大門口方向行駛出去。
最後,結尾都消失在一聲長長的歎息裏,老管家直搖頭歎氣。
現在這些孩子。
風冿揚急匆匆的開了車,他哪裏都沒有去,而是到了林庭聖的別墅。
而大門正開,而林庭聖在房間裏換衣服,就看見風冿揚這樣火急火燎的將跑車停在路邊,然後,自己跑了進來。
風冿揚進林家的大門從來不會被保安阻攔,因為他們認識風冿揚,不敢攔。攔不起。
“你,你怎麼會這個時候過來,你。你不是等下就要訂婚,我立馬也要出發了。”
林庭聖因為風冿揚此刻的出現簡直驚訝的要命,幾乎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但是走過去的衣帶帶風的風冿揚,卻是黑著一張臉,二話沒說,然後,那一雙大掌,緊緊的勒住林庭聖的脖子,然後,手指根根骨節分明,一個大力將林庭聖壓在衣帽間的牆壁上。
林庭聖沒有防備,就這樣被他一手狠狠的勒住喉嚨,然後釘在牆上,脖子勒的死緊,差點喘不過氣。
那臉也一下子裏變了,第一件事兒就是掙紮……
但是風冿揚先手,於是,他被釘在牆上,沒有多少反抗的優勢。
“你個混蛋,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他真的要被風冿揚這個混蛋給掐死了,這個混蛋今天是他的婚禮,他現在不去參加訂婚,找到這裏來幹什麼,還勒住他脖子這樣拚命勒他。
“說——”此刻的風冿揚,那臉色依然鐵青,漲起,手指狠狠的用力,然後盯著林庭聖,眼眸陰冷,一字一句:“說,她是誰,你是一直知道她底細的對不對。”
他狠狠的咬著牙,然後氣息裏也帶這濃濃的憤怒的熱氣。
“風冿揚,你要瘋了,你再用力就勒死我了……她,你到底是說誰?”林庭聖真的被他勒的難受,想想他也還是一家豪門大少,什麼時候挨過這樣的屈辱。
被人這樣勒住脖子要命又沒形象。
但是,對於他的哀求,風冿揚根本沒有放在眼裏。但是手裏也還是沒有再用力。
“老實跟我說,冉依顏是誰,她到底是哪裏的人,你知道她多少底細。”
他強調著,又問了一遍。
誰?冉依顏?林庭聖恍然間是明白了,隻要風冿揚提到冉依顏,那不正常就是正常了?
然後趁著這時的風冿揚沒有用力,林庭聖一把用力的推開他,然後鬆了鬆剛才差點勒死自己的衣領,然後走向桌邊,拿起杯子給喝了一口水,潤潤他剛才被他勒的發痛的喉嚨……
“我不知道——”林庭聖幹脆走到大廳的桌邊來坐下喝水:“我跟她不熟——”
睜著眼睛說瞎話是這行人最大的本事兒。
其實,也不是林庭聖故意想要傷害他,隻是,以前的風冿揚,因為冉依顏活的太痛苦,太糾結,而他,作為一個他的好朋友,他不願意一次次看到風冿揚這樣墮入情網。
然後將自己弄的傷痕累累,什麼男人的自尊全無。
風冿揚那晚,在酒吧裏抱著他哭的像個孩子,他永遠都記得,所以,他不告訴風冿揚冉依顏,也不全是老爺子的吩咐,而是,以他自己的感受來行事的。
對他來說,從小豪門貴公子,他們這群人其實心裏一直是有一些高傲的,而每次,看到揚被這樣一個女子折騰,他在旁邊看到真的不忍心,所以,他記不起是最好的。
而他,現在,要做的,隻要一天風冿揚沒有恢複記憶,他就一天不會告訴他冉依顏的真相。
“林庭聖——”身後,風冿揚的咬牙切齒的聲音就微微拔高。
林庭聖知道,風冿揚現在跑來問他,還是因為在七號裏的那晚,他跟冉依顏說過話。
“你當時說了,你說她是你朋友——”他當時在包廂裏問了他兩遍,而第二遍,他才回答他,說冉依顏是他的朋友。
“我真不知道,那晚,我跟你一樣,在七號是第一次見她,你肯定不知道,她第一次見我,就向我求救——”沉吟了半天,林庭聖終於開口了,他在找一個合適的接口……
“求救——”風冿揚聽到這兩個字愕然了。
“是的,求救,她當時這對我一個人說了,說的很小聲,所以,我當時心軟了,而你當時卻在旁邊一個勁的逼問我,所以我扯了慌,說她是我朋友……”
求救。聽到這兩個字,風冿揚仿佛久久都不能回醒,他的確記得,冉依顏那晚是被人逼迫到七號來的,如果事實真如林庭聖說的那樣。
他才謊稱冉依顏是他朋友,那麼,是不是這唯一的指望也斷了。
“嗬,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向對女人心腸那麼硬的林少會因為第一次見的一個女人而心軟幫她撒謊——”
頓了頓,他還是覺得有點諷刺。居高臨下的懷揣了手。冷笑著看向坐在桌旁的林庭聖。
而林庭聖平靜的表情看他。
“你不是第一次見她還是心軟了麼,說起對女人硬心腸,不是你更硬一點麼——”
他借用了風冿揚才見過冉依顏一麵就把她接回家當情婦的事兒,那麼他當時因為心軟幫助冉依顏而扯了慌,就不足為奇了。
而,風冿揚沉默了,他已經無法可想了。
難道,她真的就成了大海裏的一滴水,他想要尋覓到她的確是再無望了麼……
“揚,你不是已經決定和尹家小姐結婚麼,你應該好好的想想風家,娶了尹家小姐,老爺子也高興,這不是很皆大歡喜的事兒麼,你就不要去想那些沒有意義的事兒了,女人其實不都是那個樣,是你自己把有些東西想的不一般了……”
看到風冿揚安靜下來,林庭聖在一旁看到他那濃濃的失落模樣在一旁用心勸慰道,不管怎麼樣,他的初衷是想風冿揚開心,但是,人有時就是那樣,好好的尹家小姐擺在麵前,要什麼有什麼,人才,家世,但是風冿揚卻一心的很鍾情冉依顏,他也不是誠心要把冉依顏貶的多低。但是,他自己也不是已經嚐到了冉依顏在一起的苦果了麼。
既然都這麼難過,那麼又何必要強求在一起麼,愛情這個東西,其實不是商人應該具備的,人一旦跟感情沾上邊,就會變得脆弱,而且理智,受傷,痛苦。
所以,依照他林庭聖的性格,還沒有風冿揚的反麵教材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已經選擇了適當自己的感情方式。
“揚,算了。”林庭聖走過去,看到站在原地滿臉惆悵,失落的風冿揚,如同一具失了靈魂的軀殼,他怎麼看怎麼都難過,根本沒有計較剛才風冿揚將他那麼粗暴的壓在牆上,然後擰著他的脖子已經是帶著掐死他的力道,他都沒有跟他計較。
這就是朋友,說實話,他覺得他林庭聖還是對他風冿揚很忠心的。
此刻,看到他難受,他幾乎顧不得自己的剛才被他掐的疼痛的喉嚨。
繼續過去安慰他。
“算了,別再去想了,坐我的車過去吧,訂婚立馬就要開始了,我相信你,知道這次訂婚的意義,老爺子一直對這次的訂婚抱了很高的期望,在你們訂婚前,各大媒體,新聞,網絡全部都宣傳報道了,外麵炒的熱火朝天,渲染的沸沸揚揚,我想你也知道,今天全市的人們都知道風少爺訂婚……現在,在所有人麵前,不管是你的親人還是朋友,都丟不起這個臉。你知道麼。所以,你是騎虎難下了。”
而麵前眼前還在遲疑不決的風冿揚,林庭聖知道,此刻,隻能這樣逼他,將當前的這個大形勢給他擺在麵前,然後,他已經宣布訂婚的婚禮,立馬就要開始,那麼多嘉賓,貴胄,媒體,多少人在共同期盼著這場大婚,所以,他自己做出的事兒,現在後悔已經不可能來得及,不可能還能回頭。
“可是,聖。為什麼。為什麼。我心裏總是痛。總是痛。”此刻,明明是站在光線明媚大廳裏的男人,穿著西裝的大男人,那麼昂藏挺拔的身軀,卻在此刻眉宇間狠狠堆疊起的褶皺,蹙起的眉頭,然後眼眸失落,裏麵是一種絕望的空洞。
然後如同一隻將頭埋在沙漠裏的鴕鳥,這個曾經豐神俊秀,高大偉岸的男人,用手痛苦的抱住頭。
然後無力的身體蹲下去。
全無男人自尊尊嚴,滿臉疼痛,痛楚的抱著頭,身體蹲下去。
風冿揚的軟弱,風冿揚所有的軟弱,隻有在林庭聖麵前才會昭顯無疑。才會那麼的幹脆,再沒有任何男人的自尊,然後,那一刻的他,剝離了全部光環了的他,剩下的滿滿的都是脆弱。
聽到風冿揚一聲聲的破碎的聲音含著痛,林庭聖的心也突然心猛然一震,那一刻,一種類似的疼痛也在心裏騰升。
那一刻,他站著,看到蹲在地上的風冿揚,他的心是真的痛了。
不管怎麼說,風冿揚可以為了林庭聖不顧一切,而他,林庭聖,對風冿揚的每次心裏的感覺也是感同身受。
看到他痛,他也痛了。
此刻的風冿揚,又一次那麼疼痛,那麼迷茫,又讓他想起了,那個晚上,他們在地下酒吧的那個晚上,那晚上,為冉依顏哭泣的風冿揚,他又突然覺得自己隱瞞他那些事兒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但是,現在,說錯誤的還是正確的,都太遲了。
現在訂婚不是都開始了麼,已經迫在眉睫了。
然後,他的思緒才剛落,就聽見了風冿揚身上的手機在震動。
他當然知道,現在大概已經到了新郎出場的時間了,但是,風冿揚卻沒有絲毫接電話的意思。
不管了。
其實看到這樣的風冿揚,林庭聖心裏也難過,但是,現在如果風冿揚不出現,新郎不出現,等於在告訴所有的人今天的一切不過就是一個戲弄的遊戲,那麼,不僅是對尹家小姐,尹家人,也對其他人是一種不敬。
然後,風家的聲譽會大打折扣。
所以,根本也不管風冿揚願不願意,從地上拖起他就走。
而風冿揚雖然體型比較大,但是,林庭聖也不是個吃素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