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朗抱她的手不住攥緊,適才縈繞他周身的戾氣已是消散無蹤。
“疼,很疼。”他低聲回應她,腳步赫然快了幾分,“回去吹。”
林清朗就這樣抱著林嫣然去了她閨房,林父大聲嗬斥都未見他回頭,一氣之下他又拾起被扔在地上的長鞭,用力一揮,長鞭破空,發出駭人聲響,怒氣衝衝地又要對林清朗家法處置,這怒發衝冠的氣勢,簡直就是要打掉他半條命!
“這個逆子,我們家遲早會被他害死!看來不抽掉他半條命他不會長記性!”
“孩子都被你打成這個樣子了!林正初你還要怎麼樣!”林母衝上來用盡力氣奪過了林正初手裏的長鞭,平日裏端莊溫婉的氣質已然不見,此時是恨不得將這鞭子往他身上抽!
“你是不把他打死不罷休嗎?!這可是你的親生兒子!”林母激動地哭喊,頭上的翠玉珠釵不住搖晃,發出清脆聲響。
林正初兩道濃黑的眉毛擰在一起,背著手在屋內不停踱步,怒聲道:“你看看這個逆子剛又做了什麼?!”
林母歎了口氣,將鞭子藏在了身後:“這事又怎麼能怪他,他們二人自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嫣然又這般乖巧討喜,懂事得讓人心疼,清朗喜歡她也是……唉……”
林父聽後卻不住搖頭:“可在外人眼裏他們是親兄妹!親兄妹!這逆子還說要迎娶嫣然!一旦有人懷疑他們的關係,那我們……”
“你小點聲!”林母走到門口張望兩眼,後小心地關上了門,走到林父麵前寬慰他:“你別擔心了,我已經告誡過嫣然了,讓她注重與清朗的男女之防,時刻記住清朗是她兄長,兩人斷不可做逾越兄妹關係的事情,府上下人我都交代過了,讓他們不可談論清朗與嫣然的事情,當個瞎子啞巴,你放心。”
“可你看看那逆子!剛還!”林父臉上的溝壑都擰到了一處,猛地一拂袖,冷哼一聲。
“行了行了,總吼什麼吼?你是怕人聽不到嗎?”林母沒啥好臉色地睨了林父一眼,緩緩說道,“隻要嫣然不願意,清朗他做什麼都沒用,待到後麵,再給兩人選門合適的親事,各自嫁娶,徹底斷了他的念頭……這秘密……便沒人知道了。”
*
林清朗抱著林嫣然回了她閨房。
回來時,春鶯還守在屋內,手撐著下巴昏昏欲睡,被開門聲一個驚醒後猛地站起,看到了懷裏趴著一少女的林清朗。
少女瑟縮在林清朗胸口,雙腿蕩在他臂彎處,綠色紗裙下隱約現出了一截雪白的腳踝。
白膩如玉,皎潔似雪,在這昏暗的室內越發顯得白皙、刺目。
是少爺和小姐。
“出去。”
林清朗冷冷一聲命令,春鶯便被嚇到六神無主,她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再看,連聲應下慌忙出去。
不知從何時起,少爺和小姐成了府內無人能談論的禁忌,她們不敢多看一眼,也不能多談一句,隻能當個瞎子和啞巴,當作無事發生。
吱的一聲門緩緩關上,屋外清冷月色被隔絕在外,隻留屋內一室昏黃曖昧的燭光。
不知是從哪處的窗柩縫隙透進絲絲晚風,將幾剪燭火吹拂搖曳,屋內疏影浮動,滿室生香。
此時隻剩他們二人,林嫣然的綠色紗裙摩挲著林清朗冷白的肌膚,在這靜寂的夜裏發出了細小的沙沙聲響。
她晃了晃纖細的小腿,腳背繃直,正要鬆開勾著他脖頸的手跳出這懷抱時,卻被林清朗放倒在床榻上。
林嫣然擔心他的傷勢,掙紮著要起來時卻被林清朗掐著腰按了回去。
“哥哥?”林嫣然微微睜大著葡萄般的黑亮眸子。
“腳。”林清朗垂眸,淡淡一字,而後半跪著蹲了下去。
——骨節分明、青筋微顯的手撫上了林嫣然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