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丞大人,出事了!北麵打起來了!漢王召你入府議事!”
一個傳信的舍人匆匆地走進門來,陳江忙放下筆,跟著那舍人朝郡府趕去,一邊走,陳江一邊問:“是怎麼回事?”
那舍人道:“前陣子漢王派了五千騎兵,護送那個漢戎混血的劉之山去牧場,結果劉之山帶著部族四萬人,剛駐紮過去沒兩天,左賢王的殘部就帶著兩千人的戎牧民過來騷擾,被義軍給趕走了。”
“那現在戰況你可知道?”
“倒不是戰況不戰況,是這次左賢王殘部偷襲,踏壞了劉之山所部許多牧民的羊群牛群,當時那五千人正巧不在那一邊,那些劉之山部族中的漢戎混血老少,就直接騎上廖將軍托他們放牧的義軍戰馬,拿起宰牛宰羊的刀,跟戎人打起來了。”
“還有這等事?”陳江道。
“戰馬傷了不到一千匹,跑了五百匹,劉之山正在郡府給漢王賠罪呢。此次他們算是徹底和戎人鬧翻了,那個劉之山還說想讓所轄部族參加抗戎義軍呢!”
“……難怪漢王要召我。”
那舍人笑道:“是,咱們義軍又要添新部了,免不了郡丞大人又要費心勞力。”
陳江笑道:“什麼費心勞力,這是好事啊。”
說著陳江進了郡府,幾步就穿過了庭院,走到了內堂,隻見劉之山坐在下首,虞君樊和古驁坐在上座,陳江靜靜地走了進去,走到古驁身側站定了。
隻聽虞君樊道:“劉大人,你這些心裏話,我都知道,也都與漢王細細地稟報過了,你部族之人入義軍這件事,今後你我商討著處理,又有郡丞相佐,定不會出紕漏,你放心好了。”
劉之山連連謝恩道:“……漢王義薄雲天,我部族四萬口人丁,今後便托付在漢王身上了。”說著劉之山起身,作勢要跪,古驁雙手托起他來,微笑:“之前本王曾說過,本王不分世庶,不分漢戎,但凡信天道,尊禮儀,就是同袍。”
……這日陳江在郡府留了下來,關於漢戎入義軍之事,虞君樊與劉之山溝通,古驁定策,陳江分派執行,這麼一談,就一直談到了夜裏。其中除了漢戎混血之人入義軍的事宜以外,又談到了婦孺為義軍牧戰馬、養牛羊為供給、在劉之山部族中建立漢文學堂、拔舉裏正以為管轄等等一幹……
最後虞君樊與陳江兩人,親自送著劉之山去了別館休息,未談完的事明日再議。古驁一個人在府中,想起剛才劉之山離去的背影……他心中一個更宏大的軍旅預想,一點一點浮出了水麵。
之前自己勸劉之山入義軍,劉之山不為所動。可是這件事交給虞君樊後,虞君樊如春風化雨般,一點一點造成了既成的事實,讓劉之山今日心甘情願地求著自己,願入抗戎義軍。
古驁還記得年初的時候,與虞君樊的談話。
當時虞君樊說:“漢王想讓他歸附,如今還差一個勢。不過勢在人為,再給我一些時間。”
“隻怕時不我待。”
“此戰之後,定有轉機。”
尚憶虞君樊那日望向自己的篤定眼神,此言出口時,虞君樊正在與自己在對弈,從容淡定,輕輕巧巧便將劉之山引著走進了他布的棋局。
口袋,是從劉之山接受了那片牧場開始紮緊的。
為了讓它不那麼像一個口袋,令人心生疑懼,虞君樊還為劉之山找了一個借口:“多謝你為漢王在戎都打探典將軍的消息,所以劃這片牧場給你。”
那麼一片豐美水饒的草原,古驁留著沒什麼大用,可劉之山卻不可能不要。而要了之後,不可能不與戎牧民發生衝突,義軍亦不得不為劉之山應戰。
激戰之後,劉之山為自保,自然急切地欲投入義軍麾下。
古驁縷著這件事的脈絡,越發鍾情起虞君樊來。虞君樊送走了劉之山,剛進了房門,古驁笑著把虞君樊抱住了,虞君樊瞟了古驁一眼,眼梢帶著一絲魅意:“……謝我不急這麼一時。”
古驁看著虞君樊,這張溫潤的麵孔下,究竟還藏著什麼呢?
古驁一口咬上了虞君樊的下巴,虞君樊吃痛地呻/吟了一聲,古驁覺得全身上下都被懷裏的人點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