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闕西廂叩玉扃,轉教小玉報雙成。
聞道漢家天子使,九華帳裏夢魂驚。
攬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銀屏迤邐開。
雲鬢半偏新睡覺,花冠不整下堂來。
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淚闌幹,梨花一枝春帶雨。
含情凝睇謝君王,一別音容兩渺茫。
昭陽殿裏恩愛絕,蓬萊宮中日月長。
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
惟將舊物表深情,鈿合金釵寄將去。
釵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黃金合分鈿。
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
遠遠望去,一紅一白二人,有如謫仙。
輕歌曼舞一首霓裳曲,清白淡然不似人間人。
雪兒沒有表情,但是放在桌下的手卻在看到獨孤烈眼中的盎然興致時,莫名緊緊攥住。
獨孤烈這一生並不喜好女色,他見過無數的絕色女子,即使是黎洛水那樣驚為天人的姿容,也無法使其動心,然而迷離月色之下那一席月白袍子,神色專注而迷醉,引吭高歌的這個貌不驚人的女人,卻不知為何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她並沒有做出任何嫵媚勾引的動作抑或眼神,隻是施施然微笑坐定,隻是將他當做一個普通的看客,甚至與他沒有眼神的交流,可那聲音,那清麗淡雅的歌聲,仿佛訴說著濃濃思怨,引他動容。
這個女人,在這副皮囊之下到底還有多少潛在的能量!他隻想立刻將這個女人狠狠擁在懷中,將她所有都死死掌握。
獨孤烈狠狠灌下一杯酒,才將胸腔裏那股衝動壓了下去。
慢慢地,歌聲漸止,琴音也隨之慢慢淡下去,而歌舞之中所傳遞的那種離愁,那種男女主人公不得不分別的遺憾,仍然叫人慨歎神傷。
獨孤曄第一個若忍不住鼓掌讚許,沒想到這個玲瓏背回來的女人,倒還有幾分本事,“林姑娘,這首曲子不知作者是誰?說的又是誰人的故事?漢皇與太真,真是對叫人斷腸的生死戀人。”
林晚桐放下琴,快步去扶住公主,小聲探問公主手傷情勢,看到她搖搖頭,這才轉身答道:“曲作者是在下的一位前輩,仙逝已久不提也罷。這二人隻是前輩故事中的人物,並不存在的。”
聞言獨孤曄眼神一滯,滿是遺憾,他即使被仇恨填滿,但天生的對於藝術的追求卻是不會磨滅的,見此曲甚是動人,原想拜訪這位作者,不想卻成心頭一樁憾事。
“甚合孤意。”獨孤烈半邊嘴角上翹,頗有興味地看著林晚桐:“入座吧。”
林晚桐卻是不動,她還在氣獨孤烈方才不站在自己這邊,勾起嘴角敷衍地笑笑:“謝謝陛下!但因某人管教畜生不利,害公主手扭傷,公主忍痛起舞本已不適,在下想先送她回去了。公主無端受傷,陛下也不懲治凶手,實在叫人心寒。”
不卑不亢,沒有過度的憤怒或者控訴,隻是在陳述事實,卻擲地有聲。
她故意加重陛下這兩個字,刻意疏遠這個從頭到尾不為自己說一句話的男人。
金闕西廂叩玉扃,轉教小玉報雙成。
聞道漢家天子使,九華帳裏夢魂驚。
攬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銀屏迤邐開。
雲鬢半偏新睡覺,花冠不整下堂來。
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淚闌幹,梨花一枝春帶雨。
含情凝睇謝君王,一別音容兩渺茫。
昭陽殿裏恩愛絕,蓬萊宮中日月長。
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
惟將舊物表深情,鈿合金釵寄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