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聯手(2 / 2)

釵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黃金合分鈿。

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

遠遠望去,一紅一白二人,有如謫仙。

輕歌曼舞一首霓裳曲,清白淡然不似人間人。

雪兒沒有表情,但是放在桌下的手卻在看到獨孤烈眼中的盎然興致時,莫名緊緊攥住。

獨孤烈這一生並不喜好女色,他見過無數的絕色女子,即使是黎洛水那樣驚為天人的姿容,也無法使其動心,然而迷離月色之下那一席月白袍子,神色專注而迷醉,引吭高歌的這個貌不驚人的女人,卻不知為何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她並沒有做出任何嫵媚勾引的動作抑或眼神,隻是施施然微笑坐定,隻是將他當做一個普通的看客,甚至與他沒有眼神的交流,可那聲音,那清麗淡雅的歌聲,仿佛訴說著濃濃思怨,引他動容。

這個女人,在這副皮囊之下到底還有多少潛在的能量!他隻想立刻將這個女人狠狠擁在懷中,將她所有都死死掌握。

獨孤烈狠狠灌下一杯酒,才將胸腔裏那股衝動壓了下去。

慢慢地,歌聲漸止,琴音也隨之慢慢淡下去,而歌舞之中所傳遞的那種離愁,那種男女主人公不得不分別的遺憾,仍然叫人慨歎神傷。

獨孤曄第一個若忍不住鼓掌讚許,沒想到這個玲瓏背回來的女人,倒還有幾分本事,“林姑娘,這首曲子不知作者是誰?說的又是誰人的故事?漢皇與太真,真是對叫人斷腸的生死戀人。”

林晚桐放下琴,快步去扶住公主,小聲探問公主手傷情勢,看到她搖搖頭,這才轉身答道:“曲作者是在下的一位前輩,仙逝已久不提也罷。這二人隻是前輩故事中的人物,並不存在的。”

聞言獨孤曄眼神一滯,滿是遺憾,他即使被仇恨填滿,但天生的對於藝術的追求卻是不會磨滅的,見此曲甚是動人,原想拜訪這位作者,不想卻成心頭一樁憾事。

“甚合孤意。”獨孤烈半邊嘴角上翹,頗有興味地看著林晚桐:“入座吧。”

林晚桐卻是不動,她還在氣獨孤烈方才不站在自己這邊,勾起嘴角敷衍地笑笑:“謝謝陛下!但因某人管教畜生不利,害公主手扭傷,公主忍痛起舞本已不適,在下想先送她回去了。公主無端受傷,陛下也不懲治凶手,實在叫人心寒。”

不卑不亢,沒有過度的憤怒或者控訴,隻是在陳述事實,卻擲地有聲。

她故意加重陛下這兩個字,刻意疏遠這個從頭到尾不為自己說一句話的男人。

黎洛水心下一軟,即使到了這個時候,林晚桐還在為她說話,還記得在獨孤烈麵前將自己的委屈說出來,還算她有幾分良心!

至於雪兒,她絕不會就這麼放過她!

獨孤烈放下酒杯,臉色已經沉下來,然而林晚桐並沒有去理會他,已經著人攙扶公主離去,這個女人越發沒有規矩了!

黎洛水察覺獨孤的暗怒,扯扯林晚桐,卻被她不留餘地又帶著幾分揶揄的話語駁得無言以對。

“難道你還願意和害你手受傷的女人同桌吃飯,談笑演戲?公主,您曾經可是連洗塵宴都不讓在下去的狠角色呢。”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在場的所有人剛好可以聽得到。

語畢又微微側身,斜睨著倚在獨孤烈身上的雪兒,嘴角微微上翹:“漢皇沉迷女色以致覆國,陛下務必警醒。”

獨孤捏著酒杯,神色晦暗不明,最終嘴角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弧度。

雪兒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挽住獨孤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委屈:“烈,你會信我的,對不對。”

而這一句疑問,也成了沒有答複的寂寞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