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者認為,張煌言本為抗清名將,他的詩文帶有反清的傾向性,有可能是為諷刺清宮倫理道德的歪曲之作,其詩句並不足信。而野史中所載的大婚恩詔,文學筆法較濃,現存清代檔案至今並未發現此詔,所以,所謂的太後婚詔也無實據。
3.疑點三:孝莊皇太後的安葬地
孝莊皇太後死後葬在遠離盛京(沈陽)昭陵千裏之遙的東陵“風水牆”之外。但是按清朝早期喪葬製度,皇後、嬪妃最終都要與皇帝合葬。可是,孝莊皇太後並未與清太宗皇太極合葬於沈陽的昭陵。於是許多人認為,這是因為孝莊改嫁而不得與皇太極合葬。史料中也確有這樣的記載。孝莊皇太後曾在遺囑中說,“卑不動尊”,不忍再驚擾皇太極,這實在是托詞。對祖母孝莊的心思,康熙自然心知肚明,但將祖母單獨安葬實在沒有這樣的先例,康熙不知道怎麼處理才好,孝莊的棺材就這樣在東陵的地麵上一直停放了38年之久,直到雍正三年(公元1725年)才為孝莊建陵安葬。長眠在清東陵的5個皇帝、14個皇後、136個嬪妃,都葬在了風水牆之內,而隻有孝莊葬在風水牆外,這的確令人生疑。
對於太後下嫁的說法諸多,但在清代檔案和典籍中並沒有任何記載。有人認為這是清朝統治者為遮醜而將史籍中的有關記錄刪改了,這種推斷也比較牽強,因為在同時期朝鮮的史料中也未發現有關的記載。但大多數人還是相信,孝莊皇太後為保兒子的皇位,是曾下嫁於多爾袞的。不過,“太後下嫁”之說,至今仍是一件曆史懸案。
削爵毀陵,清算“謀逆”
1.“明黃龍袞”露反意
多爾袞的一生可謂是波瀾壯闊,充滿了謎題與傳奇,就連他生前與死後的境遇都大相徑庭。他生前戰功顯赫、位至極尊,死後卻因謀逆之罪遭到毀陵戮屍。那麼,“皇父攝政王”是否真有謀逆之心?
公元1650年十一月,多爾袞出獵古北口外。他在行獵時不慎墜馬跌傷,醫治無效,十二月初九日死於喀喇城,享年僅39歲。多爾袞的靈柩運回北京,順治帝追尊他為義皇帝,廟號成宗。多爾袞的葬禮也依照皇帝的規格舉行。
沒過多久,在次年正月,多爾袞的貼身侍衛蘇克薩哈便向順治皇帝遞上一封檢舉信,揭發多爾袞生前曾與黨羽密謀,企圖率兩白旗移駐永平(今河北盧龍縣),“陰謀篡奪”皇位。
據正白旗大臣蘇克薩哈等知內情者揭發:多爾袞死後,其府上的侍女吳爾庫尼在殯葬之前,曾告訴身邊親近之人:“王爺沒有讓別人知道,他曾準備下八補黃袍、大東珠、素珠、黑狐褂,現在可以偷偷放往棺內。”後經查證,情況屬實。
2.生前身後兩重天
多爾袞意圖謀反的證據被揭發後,時年僅有13歲的順治皇帝,第一次親理朝政,而且審理的是曾經的“皇父攝政王”遺案。他召集王爺大臣密議,公布鄭親王濟爾哈朗等的奏折,抖數多爾袞的罪狀,主要是“顯有悖逆之心”。順治帝向諸位王爺宣告說:“多爾袞謀逆都是事實。”於是,多爾袞被撤去帝號,他的母親及妻子的封典也全都被削奪了。
根據當時在北京的意大利傳教士衛匡國在《韃靼戰紀》中的記載,世祖還命人毀掉多爾袞的陵墓,並將其掘墓、鞭屍、削首示眾。由於當時依照滿俗應為火葬,故多爾袞被拋骨揚灰的可能性更大。無論如何,對比多爾袞生前與死後的際遇,實在令人感慨。
不過從這件事看來,太後下嫁之說顯然難以成立。如果孝莊確實曾下嫁多爾袞為妻,就不會出現多爾袞屍骨未寒即遭戮屍清算的結局,因為損毀多爾袞,對於孝莊和順治母子的名譽尊嚴都大有損害。若果有其事,繼續維護多爾袞的名譽,才是孝莊和順治的明智之選。
直到百年後的1769年,乾隆帝弘曆念及多爾袞的功績,才下詔令人修繕其墓。九年後,乾隆帝閱看實錄,以為多爾袞“定國開基,以成一統之業,厥功最著”,明示平反昭雪,還其原爵,成為清代八家鐵帽子王之一。
3.謀逆之心,順治之恨
世祖順治帝在多爾袞死後還要對他戮屍問罪,可見,他對多爾袞是十分仇恨的。之所以仇恨,不僅僅是因為多爾袞的謀逆之心,順治帝對多爾袞有太多的記恨。
多爾袞的謀反之心是始終存在的,當年在競爭皇位時對福臨的扶持隻是無奈中的選擇,而作為攝政王,多爾袞已然是事實上的皇帝。順治五年十一月,他憑借自己的權力,用皇帝的口氣批文降旨“加皇叔父攝政王為皇父攝政王”。當時人寫的《湯若望傳》說:“他穿的是皇帝的服裝。”順治七年七月二十五日,他操縱追封自己的生母、努爾哈赤的大妃那拉氏為太皇太後,這樣一來,多爾袞就是自視為皇帝。福臨曾對諸王大臣回憶當時的事說:“那時墨爾根王攝政,朕隻是拱手做點祭祀的事,凡是國家的大事,朕都不能參與,也沒有人向朕報告。”多爾袞一旦得到機會,必然會親自登上皇位,隻不過他早逝,沒能等到那個機會出現。
順治對多爾袞的憤恨,還來自於他對豪格的不公。公元1648年,多爾袞告發豪格圖謀不軌,並以“諸將請殺虎口王(豪格)”為理由,逮捕豪格下獄,企圖將其謀殺。由於順治小皇帝堅持哭泣“不準行”,豪格才得以免死。但數月後,多爾袞還是將豪格幽禁起來,以致豪格枉死獄中。豪格死後,多爾袞竟強迫豪格的福晉博爾濟錦氏做自己的妃子。殺人奪妻,況且是對自己的親兄弟,順治帝如何能不恨他?
福臨即位後,還隻是年幼的孩童,多爾袞對福臨采取放縱的態度,故意任其每天耽於玩樂之中。眾文臣常上書致多爾袞,請示為幼帝選擇明經儒士“朝夕論講,及時典章”,然而多爾袞以皇上幼衝為由,統統予以駁回。他還選派了親信護從侍候福臨,經常要他們帶福臨出城習馬。有時福臨摔下馬背,這些護從見了也並不在意,甚至對福臨加以奚落。他們敢這樣對待年幼的福臨,無非是仗著多爾袞的勢力。
公元1650年,多爾袞的元妃初亡,他竟以福臨“宜循家人禮”來府探望暗示下臣,要他們逼福臨到自己的府上請安。於是,貝子錫翰與幾位內臣不顧侍衛的攔阻,擅自進入殿內,以“讓皇上探視攝政王”為由,擁扯著福臨出宮,“駕幸”攝政王府,逼令福臨向多爾袞請安,慰其新亡元妃之哀痛。多爾袞此舉徹底惹怒了滿朝文武,他竟然無視小皇帝到如此地步,當時福臨已經12歲了,這種羞辱,他自然銘記在心。如此看來,多爾袞死後,順治帝會對他進行殘忍的報複,顯然是在發泄長久積壓於心的憤恨。
多爾袞一生無緣於皇位,卻堪稱大清的實際統治者,拋開其謀逆之心,作為清朝重要的開國功臣,他是當之無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