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就是,攻陷兗州後,一同駐紮,並等待梁國換防的部隊接管兗州城。在梁軍尚未到達之前,任何一方都不得擅自行動。為保公正,雙方互派監軍一旦有異動,雙方主將共同處置。
徐紇暗示劉益守嚴詞拒絕這種一看就是要吞並其部曲的條款,沒想到對方居然滿口答應,都不跟手下商量一下。
不過劉益守也提了些比較奇怪的要求。
劉益守直言很擔憂羊侃在婚禮當天發難,畢竟美人計這種東西,古人實在是用得太多,不算稀奇了。
所以劉益守希望羊侃能親率部分主力,在婚禮臨近的時日,屯紮於汶水南岸的陽關城(春秋建城,目前已廢棄),而他則會讓自己的部曲屯紮於陽關城對岸。
兩邊大營隔河相望,互相監視。一旦有異動,婚禮取消,終結所有可能的合作。這樣既能保證婚禮正常進行,又能讓彼此都安心。
陽關城一帶是兗州與博平城之間道路的必經之路,要不然當年魯國也不會在這裏建城抵禦齊國了。
等婚禮完成後,大家建立了互信,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如果不答應這一點,那麼沒什麼好說的,婚不用結,羊薑也不用來博平了。
劉益守在這點上的態度異常強硬,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徐紇把消息帶給羊侃以後,羊侃將親信部下都叫來,分析劉益守的意圖。這些人都是泰山郡本地人,對陽關城附近的地形,也很熟悉。
這裏絕不可能玩什麼攔河放水啊,渡河偷襲之類的把戲。至於火攻那就更別提了,陽關城就挨著汶水。
汶水的水流非常緩,附近又沒有其他高山,想來想去,似乎劉益守都不可能在這裏做什麼文章。
那要怎麼樣才能殲滅對手?
羊侃百思不得其解,他和手下那些人想破腦殼,也隻是認為,劉益守大概真的怕婚禮的時候,自己帶會兵偷襲博平城。
既然大家把大軍都擺在汶水兩岸,互相監視,那你就沒辦法趁我結婚搞我了吧?是這個意思麼?
“羊將軍,有句話叫嫌貨才是買貨人。劉益守提出這樣的要求,不正是覺得和將軍聯姻,有利可圖麼。
他的後手,是不是跟我們計劃的那樣,以後兩軍合兵一處後,他再借機吞並我們?”
徐紇提出了一個最有可能性的選項。畢竟,女婿借機吞並老丈人的勢力,曆史上似乎也是屢見不鮮啊。
羊侃心中暗笑,如果劉益守真這麼想的,隻怕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會怎麼死。他以為兩軍在一起合兵一處,就是平等的關係?
沒錯,剛開始或許真是這樣。
但隻要他們進入到梁國的地界,羊侃就很容易借著梁國的手,剪除掉劉益守和他麾下那些將領。豈不聞: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到時候四麵八方都是梁軍的人馬,身邊還有心懷鬼胎的嶽父以及嶽父麾下的雄兵。劉益守能玩出什麼花招來?
“徐先生,那這次就麻煩你再辛苦跑一趟。劉益守提的那些,我們都答應,大軍屯紮陽關城,到時候讓他派人來陽關城接羊薑吧。”
……
幾天後,汶水北岸的陽關城遺址處,幾十個大箱子一字排開,裏麵全都是金銀財帛,看得羊侃軍中諸將眼睛放光。
一身白衣的羊薑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些財帛,轉過頭對徐紇說道:“我未來夫君倒是挺大方的啊,這聘禮可不少。”
“羊娘子……這些都是你們羊氏的財帛,劉益守從羊氏的庫房裏拿的。”
徐紇不好意思的說道。
“來自羊氏,還給羊氏,我這未來夫君,很有意思啊。”
羊薑微微一笑,將手裏的鵝卵石丟到河裏。她不動聲色將徐紇拉到一邊,小聲問道:“沒有身長九尺,滿臉胡須,一身橫肉吧?”
“那絕對沒有,倒不如說是儒雅異常。”
徐紇微笑道。
羊薑輕輕拍了拍胸口,像是鬆了口氣一樣。
“還好還好,雖然我要求真的不高,但是那種凶猛漢子還是有點沒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