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不答應的話,那就等陳慶之來睢陽,滅了他們。然後引而不發,看看蕭衍心不心疼。”
“如果他同意了呢?”
劉益守好奇問道,他記得好像這個時期,蕭衍對於北來的將領,是很寬容,待遇優厚的。
“蕭衍要是腦子還在,是不會同意的。至少要等到陳慶之帶著敗軍一路退到睢陽,蕭衍才會著急,那時候再說。如果陳慶之無法帶著敗軍前來,被消滅在洛陽京畿,那就不能用這一招了。
具體如何,還是我之前說的,給元子攸寫的那封信如何。”
“容我思慮一番吧。”
劉益守沒有直接答應。
“女人會誤事,元莒犁以後對於你來說,隻是一個普通的妾室,作用甚至還不如遊娘子,起碼遊娘子的父親是名士,可以為你拉攏不少關係。
我料定元子攸,必定死於爾朱榮刀下,唉,你切莫心慈手軟。
人生很長,關鍵的時候卻隻有那麼幾步,你應該懂的。”
陳元康苦勸道。
看到劉益守臉上似乎還有些猶疑,他繼續說道:“挑動爾朱榮與元子攸的矛盾,將禍水引到你身上,不僅是為了能徹底擺脫漩渦,更是為了能順利入梁,取信於人。
如若不然,連爾朱英娥都是你的女人了,蕭衍怎麼會不懷疑你是爾朱榮派來掀翻梁國的內應呢?這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是你想躲就能躲過去的。那種不流血的萬全之策,至少以我的智慧還想不出。
或許你比我更厲害,能想到也不一定,但那種事情誰知道呢?”
第一步,讓爾朱榮以為元子攸要拉劉益守北上勤王。
第二步,讓爾朱榮殺掉元子攸,並問罪於劉益守。
第三步,向梁國“求援”,以睢陽以南的土地作為“聘禮”,迎娶蕭衍的女兒,並入梁國。那樣爾朱榮自然無心南下找劉益守的麻煩,畢竟他還有更大的麻煩。
如此一來,便尋得了一塊立身之地,靜待時局變化。這其中,讓爾朱榮殺掉元子攸,乃是重中之重。
陳元康這條毒計,就是借著爾朱榮的手,殺掉元子攸,然後讓爾朱一族陷入無窮無盡的麻煩之中,人設崩壞。雖然他們現在的名聲就已經很臭了,可畢竟爾朱榮還沒有弑君啊!
他隻是間接殺了胡太後,而且胡太後也不是什麼好鳥。
那一次在洛陽,最多算得上是毒蛇跟蠍子打架而已。
但是元子攸是他扶持上去的,如果宰了,那就真的跟司馬昭之流一樣了。在政治上的失分,是難以估量的。
“其實呢,寫信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問心有愧,難以提筆。我知道大哥說的都是金玉良言,但是我心裏還是過不了這道坎,還是再想別的辦法吧。”
劉益守長歎一聲,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女人誤事啊,雖然是長得不錯,但……也隻是個女人而已不是麼,你還會缺女人麼?別說你身居高位,就算你是一無所有,也不像是會缺女人的啊。”
陳元康無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如果說不明白其中的關節也就罷了,可是劉益守是那種一點就通的人,這就非常可惜。
“不是女人的事。你應該懂的吧,我一麵在床上玩弄她,讓她給我生孩子,一麵處心積慮把她弟弟害死。將來我跟她的孩子要是問我,舅舅是不是父親你故意弄死的,我要怎麼回答他呢?
做父母的,總要給孩子樹立一個好榜樣,對吧?我總感覺,這不是在給後代樹立好榜樣。如果不到要死人翻船那一刻,這樣的事情我還是情願不去做。
當然,要是當初沒遇到元莒犁,這事情就沒什麼壓力了。畢竟是利用了親情的信任,這是我沒法接受的。
所以我可以算計爾朱榮,卻不能用借刀殺人的方式算計元子攸,就是這個道理。”
劉益守對陳元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唉,隨你吧。其實就算你不給元子攸寫信,他也會給你寫信的,結果也一樣。隻不過,把希望寄托在那些不可靠的人身上,常常會引來禍端,你真的決定要這樣?”
“大丈夫生死不懼,何懼風雨?”
劉益守豪氣萬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