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認錯了,啊不,我走錯了,我們班往那邊走。”謝江嚇得舌頭差點打結,扭頭就跑。
丁好和教導主任注意力都在韓楚臨身上,沒什麼心思關注到這一茬。
江辻烈暗暗鬆了口氣,他差點忘了,自家表弟在這裏讀高二,正好與周以汀同年級。
“江先生。”
丁好迎上這位年輕叔叔的視線,掌心微微出汗。這位臉色從周以汀說完那番話後就一直很陰沉,說出來的話每一句都不留情麵地踩在學校的痛處,她都覺得教導主任痔瘡犯了,屁股要坐不住了。
教導主任走過來,代表學校表達了歉意,說了一堆保證,一定會引以為戒,更加關注學生學習意以外,日常生活期間的思想動態,做好關愛工作等等,本意無非是希望雙方家長都既往不咎。
江辻烈等教導主任官話說完,緩緩道:“醫藥費我們會照賠不誤。”
“不用了,大家都有錯,你們家孩子也受傷了……”
江辻烈抬手示意韓楚臨父母聽他把話說完:“但我希望您家孩子能真誠地給我們家以汀道歉,暴力,不僅僅是拳頭,還有語言,往往語言暴力,更傷人。”
韓楚臨縱使再不願意,在老師和家長的威壓下,不得不答應。周以汀正好從洗手間回來,江辻烈剛才的話,她都聽到了,害死她父母的人替她說的話,她可一點都不感動。
她若無其事地走到人前,對上韓楚臨咬著嘴唇,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
周以汀恥笑道:“不願意就算了,這種道歉,我不稀罕。”
韓楚臨嘴唇都快被咬破了,憋出三個字:“對不起。”
“什麼?”周以汀側過頭,撩開長發,露出耳朵。
“我說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沒父沒母,被人遺棄……”
“楚楚!”韓母慌忙拉住女兒。
韓楚臨踉蹌兩步,硬邦邦地重新開口:“對不起,我不該拿你家的事亂說。”
“好了好了,說開就好了,韓楚臨,這種事絕對不能亂說,非常傷人,非常不禮貌。”教導主任適時出來當和事佬,“周以汀,韓楚臨已經道歉了,你打人也不對,大家互相道個歉,學校也不想給你們倆記上一筆,留在檔案裏,都是抹不去的汙點。”
“對不起。”周以汀幹脆道,這份幹脆叫在場的人都為之一愣,“這種事,老師以後查查清楚再叫家長吧,我叔叔很忙的。”
丁好尷尬得滿臉通紅,勉強道:“麻煩你叔叔跑一趟,你們趕緊回教室自習吧。”
“老師,我想先回家了。”周以汀直言。
丁好心中對這個女孩莫名產生愧疚之情,馬上準假。
周以汀看都不看韓楚臨吃人的眼神,朝江辻烈咧嘴笑道:“叔叔,你送我回去吧。”
今天莫名其妙當上了叔叔的烈小爺,跟著她回教室拿了書包,剛出校門,小姑娘就把包甩手丟給他:“你車在哪?”
江辻烈要不是反應快,得被這二十斤重的包砸一臉。
“沒開車。”
“你不是開車的嗎,連車都沒?”周以汀嗤之以鼻。
江辻烈努力好脾氣地跟她解釋:“我不是開車的,我是賽車手。”
“還不是一樣。”周以汀從兜裏摸出一條口香糖塞進嘴裏,“這麼看著我幹嘛?”
“沒什麼。”江辻烈用盡畢生功力,擠出一個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江辻烈。”
這姑娘還真是不把他當外人,指名道姓,叫得很順口。
江辻烈單手拎著包,回頭看她:“什麼事。”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尤其是你的,收起你的目光,再叫我看到一次,小心我……”她做了個摳眼睛的動作,奶凶奶凶的,“我看到你就倒胃口,我自己回去。”
周以汀從他手裏搶過包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辻烈:“……”
烈小爺在寒風裏吹了好一會,才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招呼了一輛出租車,趕往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