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矛盾升級(上)(1 / 2)

縣長辦公會上,分管工業和安全生產的副縣長遲建林提議:“最近,有的地方煤礦發生特大安全事故,縣長被撤職,市長記大過,省長都作檢討,我們也要引以為戒,不能等出了重大安全事故再來強調安全生產,那樣很被動,建議主動出擊,對全縣的xiǎo煤礦進行一次全麵的清查與整頓。”

縣長楊文遠立即表態:“建林縣長這個想法好,對那些s煤窯,是要嚴格整頓,達不到安全要求的,要采取強硬措施。這件事關係重大,我的意思,才生縣長你要親自抓一下。”

按夏才生對楊文遠的了解,以往,副縣長有什麼提議,楊文遠一般不急於表態的,總是要聽聽其他副縣長怎麼說,有時還會征求一下他這個常務副縣長的意見,然後才表態,這時候的表態,就有一錘定音的意思。

今天,楊文遠的表態未免太快了些?

也正是楊文遠一反常態的表態,讓夏才生覺得有些不對勁?

考慮了一下,夏才生道:“整頓xiǎo煤礦,保證生產安全,是應該常抓不懈。具體怎麼抓,是不是請安監局先擬出個方案,下次再討論?”

楊文遠道:“對,先拿出個方案來,老遲,你督促一下,措施要嚴一點。”

遲建林答應了。

看了這二人的態度,夏才生就更是感覺:遲建林應該是事先就跟楊文遠商量過了的。

商量這件事時,不把他叫上,實際cào作時,卻要讓他來主抓,什麼意思?

會議第二項內容,是討論國有企業改製方案,這個方案其實在縣長辦公會上已經通過了縣委常委會討論時,卻沒通過。

……

散會以後,夏才生問秘書文濤:“縣裏都有哪些煤礦啊?”

文濤道:“縣裏的煤礦,主要集中在葛山鄉,有十來個吧,煤礦的事很複雜,我也搞不清,聽說縣裏有不少領導都有股份,是不是真的,那就不知道了。”

夏才生就點點頭,有點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看文濤也說不清楚,就想到了胡晨陽,不知他能不能說得清?

想了想,夏才生道:“你約一下老傅和胡晨陽,聚一下,還是上次那個地方。”

胡晨陽應約趕到“臘味餐館”時,傅友良和縣安監局一位副局長也在,此人姓cào,祖上據說是三國時曹cào的後人,為躲避司馬氏迫害,改姓之所以選了恐怕一是為了表明是曹cào的後裔,二也是要借這個來發泄曹氏後人對司馬氏的心頭怨恨了。

大家本來都是認識的,隻是,現在見麵,比以前更親熱了。話題就圍繞cào局長到底要誰而展開,很是搞笑。

等了十來分鍾,夏才生和秘書文濤來了,幾個人先玩起了打炸彈。一邊打牌,一邊聽cào局長介紹葛山煤礦的事。

據《新峽縣誌》記載,古代有個姓葛的道人取烏金在此煉丹,故此得名葛山。“烏金”其實就是煤了。

葛山的煤礦儲量據說隻剩下400多萬噸了,按照目前的開采速度,再采個十年八年就差不多了,越是如此,就越有人想趕緊撈上一把。一個的葛山鄉,除了一個國有新峽煤礦,另有十多個s煤礦,名字五這十多個s煤礦,成分極為複雜,縣裏不少人都與這些煤礦有牽扯,有入股的,也有拿幹股的。

當地有句順口溜:“爺哭崽,nv哭郎,葛山的‘把手’當不長。”

這段順口溜的意思是說,葛山煤礦年年要出事故,年年死不少人,父親哭兒子,叫“爺哭崽”;nv人哭丈夫哭郎”。而事故發生後,一般都是“大事化事化了”,煤礦老板s錢了斷。實在瞞不住的,那就要追究責任了,不但出事的煤礦要整改,當地的書記、鄉長也可能要撤換,所以叫“葛山的‘把手’當不長”。

其實,“把手當不長”還有另一個原因:擔任葛山鄉的“把手有些人千方百計要去葛山鄉任職,好與當地煤礦發生關係,分一杯羹。

葛山煤礦的老板,大多賺了錢,當然也有虧了血本的,有的人huā了大筆投資,還沒采出多少煤就發生特大事故,還得拿出大把的錢處理善後,這樣的老板當然也隻能怪自己倒黴了。

在新峽人看來,最倒黴的還不是沒賺錢的,而是賺了錢沒福享受的,叫做“錢在銀行,人在天堂”。前麵提到的“車庫比煤礦危險”的故事的男主角,就是這麼一個倒黴蛋。

此人名叫許天財,老婆名叫賀紅yù,從夫妻二人名字中各拿出一個字,給煤礦取名“天紅煤礦”。許天財是靠了嶽父的關係才把煤礦搞起來,當然就有點懼內,所以才不敢把帶回家,二人就躲在車庫鬼hún,結果出了意外,命丟了,名聲也臭掉了。

許天財死了,留下的“天紅煤礦”卻愈加紅火,真正是賺了大錢的,其中奧秘,隻有極少數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