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從心開始(2 / 3)

我準備向苗爭解釋,說他看到的不是他想象的那樣複雜,我雖然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但是如今的電視劇裏麵充斥了太多這樣的狗血情節讓我一個沒有太多愛情經驗的大齡單身女人也能有了讀心術的本領。

我趕忙從薑大凱的懷裏掙脫出來,說苗爭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苗爭並沒有聽我解釋,轉身就原路返回,等我追了過去終於抓住了他的手他已經是走到了一間包房的門口等著再次把酒言歡。他說:“張小雪我本來是準備明天一早就給你打通電話和你好好談談的,可是我卻沒有想到你真的會在我們分開的這半個月的時間裏找了另一個男人,我什麼都不想說,我祝福你們。”

李老板問我你上個衛生間怎麼去這麼長時間,你讓薑總這麼一個大領導等你半天你居心何在?我剛才去追苗爭薑大凱並沒有看見,我說:“李總我還有事今天不能陪你們喝酒了我先走了。”我出了酒店的大門就站在原地打電話給苗爭,我並不知道我張開口的第一句應該說出什麼一鳴驚人的內容才能讓他原諒我。我感覺心裏難受,如果現在在我的視線之內我能夠看見苗爭我會用百米衝刺地速度衝過去,然後站在他的麵前和他說對不起我錯了,其實這十五天的時間裏我過的一點都不好,在沒有你的日子裏我想的全都是和你在一起時的美好時光。我已經想明白了你才是我的那個能夠一生追隨的人,你可不可以把從前的我看成是一個還沒有長大成人的小女孩的撒嬌,而你就是那個可以保護我讓我長大成為女人的人。

我坐在酒店門口的台階上一連打了十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我看著夜幕下的東西南北卻找不到了一個我可以解圍的出口,我知道這回是我錯了,一個經曆過失敗愛情的女人能夠再次找到一個我愛他他又愛我的人實屬不易,可我當時不知道是哪根神經錯亂了,看著到手了的真命天子卻沒有把握住機會,任憑他從我的指尖溜走。在愛情的世界裏每個女人都有著趾高氣昂的自尊心,可是我的自尊心未免有點太過強大了。

第二天我肉體按時出現在公司的辦公室裏,可我精神卻躺在了床上並沒能跟隨著我的身體堅強勇敢地站立,我因為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導致我今天早上起床比內戰突然暴發讓防空警報逼著我逃命還難,我剛一坐下還未來得急收拾我那和我一樣生死疲勞的辦公桌麵就被李老板叫到了他的辦公室裏接受了一頓批頭蓋臉的臭罵。我看見在我耳邊嗡嗡作響的電話機裏出現的是李老板的座機小號7989我就知道我今天一定會凶多吉少,我的耳朵在過去有著強大的過濾髒話官話廢話和虛偽話的能力,所以任憑從李老板他的嘴裏吐出來能把我罵出內傷的話我都能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從來都不經過大腦。可是這回我卻成了一個聽話的好孩子,把李老板罵我的每一個句子裏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問昨天晚上喝酒喝得好好的可你人怎麼說沒就沒了?你可知道我們昨天陪的是客戶不是家庭聚會,和他們公司的業務你說以後還怎麼進行下去?難怪薑總後來說你上大學那會就任性偏執,都是你爹媽貫的。我說李老板對不起我昨天突然有事。李老板說你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今天辦非得昨天晚上去辦?我說李老板我確實有事,對不起。李老板說對不起就完了,你知道薑總那邊是我們未來多大的客戶嗎?你除非主動請薑總再吃個飯這事我就不再追究了,否則你這個月的績效獎金我全都扣了。

我用手握著手機卻不敢撥通薑大凱的手機號碼,我突然感覺自己很賤,明明是他傷害了我可我卻還要主動打電話給他約他吃飯向他賠禮道歉。我聽說過惡人先告狀,卻沒有想到他還有一個幫凶竟是我的頂頭上司李老板。此時的李老板正用兩隻血淋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我想快點結束這種被夾在了中間生死兩茫茫的感覺,房間裏的香煙味道讓我感覺缺氧甚至快要窒息,我用了五分鍾的時間與住在內心裏的自己做了一個無聲的鬥爭但卻還是被現實所擊垮,逼著自己按下了手機上麵的數字鍵和撥號鍵,11位手機號碼的排列組合那麼多,可我卻偏偏在這時撥通了我最不願意撥通的手機號碼。

我喂了一聲就被薑大凱搶走了我所有的開場白,好像打電話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一樣,電話一接通我就再沒有了說話的機會,聽到的全都是他的聲音。李老板麵色慘白,小聲提醒我說快說請客吃飯的事。我終於想起我打這通電話不是為了聽薑大凱像過去一樣我一打給他電話他就心情激動地和我說一大堆說不完的話,那時的我們為了省電話費說話的頻率都比平常快上一倍,當時的我也像現在的我一樣選擇傾聽,因為他的聲音確實是與眾不同。

我說:“薑總昨天我突然離開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沒經過你和李總的同意就一個人提前先走出了飯店,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想請你今天晚上一起吃個飯你看行嗎?”我故意把我的話說成是一個問句,我是在給自己一個可以不去的機會,如果他說不去這事就算了,就算是李總再逼著我把我後兩個月的績效獎金停發了我也不去,可是我最終聽到的卻是他說好啊,那我們晚上五點半見,我在你們公司樓下開車接你,飯店我選。

我一坐進苗爭停在寫字樓下的車裏就把我今天晚上和他一起吃飯的基調定了下來,我說一會吃飯我們隻談工作不談私事,如果你答應我就和你去。我上午給薑大凱打完電話就開始在心裏不斷地安慰自己說這回我和他吃飯隻是因為公事,和他說過的再追求我一次毫無關聯。薑大凱說我答應你,但今天我們吃飯的地方可不可以我選?我說當然可以,飯店你任選,去哪裏吃我都能付得起賬單。

我為了表示誠意中午就跑到我們寫字樓下麵唯一一家中國銀行用我的工資卡在atm機裏取出三千塊,我想就算是他今天吃鮑魚龍蝦喝拉菲我們倆個人也夠了。我並不擔心今天我請他吃這頓飯能花多少錢,隻要能挽回我在李老板麵前的事業心這回錢花多少我都願意。

我坐在薑大凱的車裏一開始並沒有看到我熟悉常見的街道,北京大大小小的街道有上千條,他可以根據自己的心情選擇任何一條路把我帶到了他心中的目的地,而我隻需要安靜地坐在車裏,透過車窗去看外麵美輪美奐的風景。我喜歡坐在車裏去看北京的夜景,這要比我一個人走在真實的馬路上看北京的夜景要美麗得多,兩者的區別隻是因為視線中間的那一層玻璃車窗,它可以帶給我一些朦朧感,有些東西一旦太過真實就會變得不再美好。

我看著車窗外一路的繁華,感覺自己隻是其中最渺小無聲的一個,我一路走到現在追求的太多,到頭來卻依然還是兩手空空,我曾經把自己定位為一個女皇級的大人物,尤其是在愛情的世界裏我相信我會找到那個有錢有勢有貌的男人中的極品,可是現在的我卻已空手而歸,揮一揮衣袖,沒能帶走一片雲彩。說得恐怖一點,即便是今天晚上我死在了北京這個繁華大都市裏我想明天的北京晚報上也不會有描寫我的隻言片語,而這則消息卻能成為我的同事們明天白天在辦公室裏常掛在嘴邊了的八卦新聞、又茶餘飯後的談資。

等薑大凱把車停在了一家小飯店的門口我終於知道了今天晚上的這一切都是他事先精心安排好了的,他帶我去的這家飯店是我和他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光顧的一家飯店,這家飯店裏有我當時最愛吃的鍋包肉,那時我們每個周未都會來,老板是一對從山東過來謀生的年青夫妻還帶著一個三歲的小男孩,我和薑大凱每回坐在這家飯店裏吃飯就會說等我們大學畢了業以後找不到工作了也像他們一樣開一個小飯店然後結婚生子,我可以不要你給我的榮華富貴,但我必須擁有的是你能夠天天陪著我和我幸福地在一起,我哭了你哄我,我累了你抱我,我餓了你喂我,我出門了你等我。

薑大凱當時和我說的話我現在還能記得一清二楚,仿佛這三年多來我悟性極高不被世道險惡所鼓惑,而是對當時的真情實感記憶猶新,他答應我說會一直陪著我,無論我去了哪裏他都要站在原地等我回來。可結果卻讓我心灰意冷。

我說:“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這裏太破。”我拉開車門準備再坐進車裏,我來的時候千方百計地不想坐進他的車裏,可是現在我卻迫不及待地希望他能趕快把車開走。他問:“怎麼了,這家飯店是不是讓你回想起什麼了?”我知道他特意把我們今天晚上吃飯的地方定在了這裏是為了讓我能回心轉意,但是他卻沒有先說出來我和他的過去而是讓我提醒他我們確實是在這家飯店裏發生過驚天動地的事。我說:“李總今天讓我請你吃飯是為了向你道歉,可他要是知道了我今天帶你去了這麼一低檔的飯店他明天一定會罵我。”他說:“是你剛才說去哪個飯店今天我說的算,我就想去這家飯店,你要是不同意我現在就給你們李總打電話說你反悔了。”

我沒有心情和他糾結今天晚上到底在哪家飯店吃飯,我現在隻想趕快結束了今天的飯局然後一走出飯店大門就打車到地鐵站鑽進了地鐵車廂裏回到我在大興的家裏。我說:“你要是不介意那我也無所謂,這樣更好我工資本來就不多這回還能省下一大筆。”

飯店裏的麵貌已經換了樣子,可謂麵目全非,但這家飯店的老板卻並沒有換,原先隻是那對山東夫妻兩個人忙裏忙外,現在又多了兩個服務員在裏麵幫忙。老板娘依然年輕漂亮,身材高挑卷發小臉,拿著菜單走過來問我們吃什麼,等聽見薑大凱說一盤鍋包肉不加蔥末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們說你們是大凱和小雪吧,多長時間沒來了還記得我的小店呢,是特意過來的吧。老公你快過來,大凱和小雪來我們飯店吃飯來了。

我被老板和老板娘的熱情舉動嚇到麵無表情,說我們隻是過來吃飯。老板娘問你們結婚了沒有,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來過我的小店,我還以為你們不在北京了呢。老板娘越說越離譜,到是薑大凱一臉春風得意地笑,說我們還沒有結婚,不過也快了。我說你瞎說什麼啊,誰和你結婚了,你要是在這麼亂說我就不和你在這吃飯了。我感覺老板娘是被薑大凱賄賂了,她說小雪今兒還不好意思了,我馬上給你們上菜,今天這頓飯我請客。

這頓飯最後還是我結的賬,我隻是想把今天我和薑大凱吃的這頓飯隻當成一次工作飯局而已,而不是因為兩個人的感情有了什麼變化而成了一次複合的信號。我說吃也吃過了,歉也道過了這回你滿意了吧?他說我送你回去吧。我說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如果你不想讓我難堪還願意給我點自尊的話請讓我一個人回家行嗎?

那天晚上我沒有哭,淚腺係統好像壞死,我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坦然自若,對我今天表現出來的堅強深感驚訝,我上午打電話給薑大凱說晚上一起吃個飯以後就在想今天晚上我和他的見麵現場會是怎樣一個撕心裂肺的畫麵,自從那天他鬼使神差地出現在了我的世界裏之後我就開始不停地尋找各種理由來逃離他的包圍圈,可最終我卻還是沒能逃離出他的世界。

我把我和苗爭那天在酒店裏偶發的事情告訴給厲娜並不是為了尋求她能給我的精神安慰,她說你是故意的吧,你如果真不喜歡苗爭就不用勉強可你為什麼還要傷害他一回。我說厲娜你太抬舉我了,我怎麼會那麼做,我當時看見他離開我扭頭就走心裏難過,可是我回到家一想到他是一個男人心胸應該大肚,所謂宰相肚裏能撐船,可他怎麼比我一個女人心眼還小啊,我那天是喝多了結果就被我不愛的男人趁虛而入摟在了懷裏這根本就不關我的事,他應該衝過來為我打抱不平,可結果呢,他卻扭頭就走根本就不問我是不是情願的。“可是當時你們是在冷戰啊,你還和他說了如果這十五天裏遇見好的女人就不要在找你了,你都這麼說了他能不以為你另有新歡了嗎。張小雪請你發自肺腑地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苗爭?”

我閉上眼睛在腦海裏拚命地回憶自從我認識苗爭以後自己在生活上的所有改變,他曾給過我觸及心靈的感動,並能如及時雨宋江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我和他如今有的矛盾全都是因為薑大凱的突然出現而變得激化直到放大,可能是我太過於追求過去的美好所以就把苗爭現在給我的愛拋到了腦後,我幾乎除了屈指可數的兩件事之外並沒有想到苗爭哪裏不好,可能真的隻是因為我本人要求的太高。

我說:“我當然愛過苗爭,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愛著薑大凱呢,這不可能。我不是那種能腳踩兩隻船的人。”“如果你能這麼說那我就再做一回好人,你們倆個人能認識是我介紹的,如今出了問題我也不能坐視不管,我會找時間把你今天和我說的話說給苗爭聽。但我提醒你我的解釋並非主要,你也得能包容人家。”厲娜措施嚴厲地和我說,“張小雪你知道嗎,你的做法有時候連我都看不過去,你總是對別人要求得多,可是自己付出的卻很微不足道,就拿薑大凱這件事來說吧,如果你那天能處理得好不去和他吃飯,我想苗爭也沒有機會再誤會你。”

厲娜一番劍拔弩張的話讓我感覺自己真的是很賤,我曾經努力地尋找各種借口來安慰自己那天我和薑大凱一起吃飯隻是一件工作上的事,可是我卻還是逃脫不了別人給我的白眼,也許她們用眼睛看到的才是事件的真實情況。

苗爭好像在我的世界裏突然消失了一樣,人間蒸發不見了蹤影,我打電話給他從來都沒有人接,我一天打七、八個電話一連打了一個星期都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我後來幹脆憑借自己上回喝多了酒第一次也是自己唯一一次去他家的那一點記憶摸著石頭過河,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他的家可我卻無論如何也敲不開他家的門。我突然有了愛鑽牛角尖的品質站在苗爭家的門口敲了有半個小時的門,直到把對麵住著的那位領居敲煩了衝了出來和我說你別敲了他十幾天都沒回來了,說是去雲南旅遊了我才住手。我認為他在說謊,他隻不過是因為怕我吵到他午休所以就編了個苗爭不在家的理由好能讓我趕快走人。現代人的作息時間很不規律,雖然是鄰居但有時候比遠房親戚走得還要遠,即使住了一年都可能不知道對方是男還是女,苗爭不可能有一個如此關心他的鄰居在別人來找他的時候還會對他的失蹤原因進行解釋。我問你認識苗爭?他說我認識,我雖然也是租房子住但我們認識快一年了,他人好又樂於助人,我上回在夜裏突發高燒就是他背著我送我去的醫院,裏裏外外都是他在照顧我,我們一有時間就互相拜訪互聊家常。請問你是誰?

我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丟掉了一個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心裏空蕩蕩的一點的安全感都沒有。我從苗爭家裏出來一個人走在馬路上耳朵裏聽到的全都是汽車喇叭吼叫的聲音,我真怕哪個人開車一不小心把刹車當成油門結果直接向我衝了過來把我撞得人仰馬翻。我開始加快腳步,努力地向地鐵車廂裏走,等我坐好車門關閉,自己終於是被封閉在了一個狹小擁擠的空間裏才感覺自己不用那麼神經緊繃也不四麵來風了。我坐在地鐵車廂裏濃烈的二氧化碳讓我昏昏欲睡,直到我爸突然把電話打了過來才驚醒了與周公約會的我。我拿著手機心裏慌張感覺有不祥的預感,我爸平時不給我打電話他一打電話就是家裏出事了讓我趕快回家。等我接通了電話我爸一張口就哭了出來,說:“你媽出車禍了現在正在醫院icu裏搶救,你趕緊回來。”

我趕到醫院我媽已經被推出了搶救室躺進了普通病房裏,我坐在飛往呼和浩特市的飛機裏欲哭無淚,我手機關機根本就無法知道在我媽的身上正發生著什麼悲痛欲絕的事,這種感覺真的是生死不如,我媽明明就躺在了醫院裏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可我卻遠在一千裏以外即便是坐上火箭也不可能及時趕到。我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禱告,懇求基督耶穌能夠救救我的媽媽,哪怕我減壽五年也願意。

我爸說你媽人沒事了,大夫說她需要即刻休息不能吵到她,可就是你媽還能不能下地走路很難說。第二天,李老板把電話打過來對我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臭罵,說張小雪你人跑哪去了,今天召開這個月的項目推進會你不知道嗎,所有的人都到了全都坐在會議室裏大眼瞪小眼就等你一個人到場你不感覺你耍大牌嗎?我被李老板罵得怒火攻心,我坐在醫院走廊裏的木質長椅上腰板也硬實了起來,我說你愛等誰等誰你愛怎麼開就怎麼開,我是不伺候你丫的了,我媽出車禍了正在醫院裏躺在現在還是昏迷狀態,我明天就寫個辭職報告傳真給小艾讓她交給你我不幹了行嗎。

以往我立場再嚴厲的話語都會得到李老板口若懸河的反駁,可這回他卻不說話了安靜地在手機那頭聽我把話講完。他說你別著急,我不知道你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先把你家裏的事忙完公司的事等你回來再說。

醫生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裏和我說了我媽現在的具體情況,他說我們醫院畢竟小是個三等甲,你媽的命經過我們的努力搶救雖然是保住了可是今後她還能不能站起來下地走路就不好說了。你媽還年輕才50幾歲,誰都不想失去自己的雙腿下半輩子就坐在了輪椅上,如果你家經濟條件不錯的話我希望你能把你媽送到北京大一點的醫院進行康複治療,從你媽的ct片子來看她還是很有可能再站起來下地走路的。我問康複治療大概需要多少錢?他說起碼得五十萬,你好好想想。

我是得好好想想,我在北京工作了三年多可銀行裏的存款卻還不到五萬塊,我在北京省吃儉用每天連吃飯帶交通隻花二十塊錢,我逼著自己從三環以裏到公司距離隻有三公裏的地方搬出來住到大興每天不得不五點半就得起床,為的隻是一個月能省下近五百塊的房租,可我即使是這樣把自己的生活方式給賤賣了可我卻還是不能救我媽的命。我雖然現在一個月隻能掙三千多塊但我又不敢沒了這份在旅遊公司做廣告策劃的工作,我開始對我剛才蠻橫無理地和李老板大發脾氣後悔,我準備把我媽接到北京來住這樣我也能一邊工作一邊照顧我媽。

我媽醒過來後第一句和我說的話不是我怎麼站不起來了,而是說你媽沒用,本來家裏經濟條件就不好卻還要讓我火上澆油,我媽歇斯底裏,推開我滾下床說我不活了。我不知道我媽哪裏來的力量即使是我比她年輕,比她健康,可我卻還是拉不住我媽眼看著她挪到窗戶邊上。一個人的內心永遠都比她肉體的力量巨大。我哭著喊求我媽說媽別鬧了,你以為你死了就能一了白了了嗎,可媽你知道沒了你以後我內心裏的煎熬是多麼強烈嗎?我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