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勢坤依然和那三個女作家開心地笑著,跑著,你追我趕,像剛剛從籠中釋放出來的小鳥。我落落寡歡,少有言笑。我突發奇想對他們大聲喊道:“我們來玩捉迷藏,好嗎?”樹林大聲抗議:“我們正玩得開心哩!”蘋果說:“你沒看見人家一個人受冷落嗎?由著她吧!”蓮子說:“我投讚成票!”我接著高聲宣布:“由我來當探子,大家盡可以在方園兩百米的地方躲藏起來。如果我在一小時內找不全大家,我認罰。”“怎麼罰?”王勢坤大聲問。“隨便!”我難得慷慨一次,想盡情舒展我在家折疊太久的翅膀。王勢坤又主動跑近來,說:“得把美探長的眼睛蒙上。”大家齊聲高呼,急於往遠處奔跑,迅速作鳥獸散。
等三個女作家跑遠了,王勢坤取下他脖子上的領帶,為我蒙眼睛。我悄聲說:“給我留點縫!”他用渾厚的喉音說:“你把我找到後,再把領帶輕輕往上提提,就能見到光明了。”
他給我係領帶的時候,手棱上的肉暖暖地擦過我的麵頰。我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在我頭上形成一片積雨雲,有電閃雷鳴、傾盆而下的危機。我說:“怎麼這麼慢,她們全跑光了!你別有意讓我受罰。小時候,我在我爸的老家,可是玩捉迷藏的高手。鄉下的那些男孩子都玩不過我。他們躲到豬圈的草堆裏,都被我找出來了。”
他喃喃地,用誦詩般的語調說:“潤青,你好可愛!像這雪花,晶瑩剔透!”我沉默了,心弦猛地起了顫栗。後來,我多次回憶他第一次叫出我的真名,就是這個時候。而此時,我卻毫無察覺。我閉著眼睛,任一雙雲一樣的大手托起我的臉。我像駱賓王描寫的那隻水麵上漂浮的白天鵝,曲項向天。很久,我說:“給我係緊一點,我需要黑暗。”我的腦海裏竟奇跡般地浮現起《色·戒》裏易先生與王佳芝瘋狂廝殺的畫麵。那晚差點賣身的屈辱,被他熠熠生輝的才華和背後不事渲染的口杯漸漸淹沒。特別是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予我的熱烈的擁抱,像一個巨大的能量場向我周身的每一根神經噴博著無限柔情。
他低聲溫潤地對我耳語:“你的嘴巴像夏日的睡蓮!”他說這話的時候,下巴上胡子的青樁輕柔地觸摸著我的嘴唇。我全身為之一顫,像被人陡地抽去了筋脈,無力地倒進他的懷裏。我期待著一場暴風驟雨般的肉體的較量。可是,他忽然拉下了我的眼罩,柔聲說:“潤青,看著我!看清楚你麵前這個男人。希望他沒有讓你意亂情迷!”
我繼續迷離著雙眼,像一個醉鬼沉醉在欲罷不能的酒香裏。我說:“我知道,勢坤。對不起,我誤解你了!”說完,呆呆地注視著他性感的下巴,萬般柔情都凝結在嬌羞欲滴的眼眸裏。他轉身像一隻雪地刨食的狼,雙手扒開梧桐葉上的雪,又反剪雙臂,唰地脫下他的黑毛昵大衣,鋪到厚厚的枯葉上。然後,他跪地向我張開雙臂。我順勢撲入他懷裏。他為我解開棉衣,把我像嬰兒一樣小心翼翼放到這張巨大的地床上。我躺下去,忽然想起天羅地網,在劫難逃。可我沒說出口。我不能破壞這場人生的盛宴。
王勢坤依然和那三個女作家開心地笑著,跑著,你追我趕,像剛剛從籠中釋放出來的小鳥。我落落寡歡,少有言笑。我突發奇想對他們大聲喊道:“我們來玩捉迷藏,好嗎?”樹林大聲抗議:“我們正玩得開心哩!”蘋果說:“你沒看見人家一個人受冷落嗎?由著她吧!”蓮子說:“我投讚成票!”我接著高聲宣布:“由我來當探子,大家盡可以在方園兩百米的地方躲藏起來。如果我在一小時內找不全大家,我認罰。”“怎麼罰?”王勢坤大聲問。“隨便!”我難得慷慨一次,想盡情舒展我在家折疊太久的翅膀。王勢坤又主動跑近來,說:“得把美探長的眼睛蒙上。”大家齊聲高呼,急於往遠處奔跑,迅速作鳥獸散。
等三個女作家跑遠了,王勢坤取下他脖子上的領帶,為我蒙眼睛。我悄聲說:“給我留點縫!”他用渾厚的喉音說:“你把我找到後,再把領帶輕輕往上提提,就能見到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