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德茹(Zendeh-rud)河從城中流過,有三百多年曆史的大橋橫跨在打著旋渦的濁流上。對於初來乍到的外地人,在伊斯法罕可看的就太多了。這兒能看到國王廣場(Maidan-i-Shah),其麵積在世界上數一數二,足有2000英尺(610米)長、700英尺(213米)寬,還可以瞻仰雄偉輝煌的國王清真寺(Mesjid-i-Shah),其正麵滿是美麗的彩陶,更不能不去遊賞四十柱宮(Chehel Sutun),數來數去,一共隻有20根立柱,可是再看看映在宮殿正前方靜池裏的倒影,心下自然清楚這“四十柱宮”的名字緣何而來了。
在約俄法(Yulfa)郊區,住著貧苦的亞美尼亞人。我開始聞到水蜜桃、杏子和葡萄的香氣。從大集市的石牆那頭,傳來一片嘈雜,穿過擁擠的人群,有賣貨的商人大聲吆喝,還有銅匠哐哐地敲打著鍋盤。
我站在城南的高地俯瞰全城,眼前恰是一幅迷人的畫卷。我坐在馬鞍上不時轉頭,看到那數不清的房屋鑲印在茂盛的園林之中,閃閃發亮的圓頂和尖塔,突顯在一片翠綠之上。
我再次騎馬走進茫茫荒原,紅蜘蛛和灰綠色蜥蜴在土裏躲來藏去,遊牧人趕著羊群吃草。走過這段,我漸漸上行,來到帕薩爾加德(Pasargadae)的遺址,順著高高的台階爬上去,在一個大理石砌成的小房子裏小憩片刻。這座古城25個世紀以來經過多少時光的洗禮,而今依然傲立。
波斯人稱這古跡為“所羅門之母”(Mader-i-Sleiman),他們相信這位偉大女子的安息之地就是階梯頂端的那座10英尺長、7英尺寬的墓室,歐洲人稱其為“庫魯斯之墓”(Tombof Cyrus)。據說庫魯斯大帝當年在此入土,葬在鍍金的石棺裏,墓室的牆上掛著巴比倫產的昂貴帷幔,其餘陪葬品還有劍、盾、弓、項鏈、耳環和皇袍等。但是這一說真實與否,有待商榷。
我還記得庫魯斯曾驕傲地說過:“我父親的國土南到酷熱難當的無人區,北至天寒地凍的冰雪地,南北之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剛越過山巒疊起的山區,一下子又來到寬廣的美爾達須平原(Merdasht),我上馬前行,奔往那更為古老壯觀的珀瑟波利斯(Perpolis)遺址,它曾是亞契美尼德王朝(Achaemenian)曆代君主的都城,也是波斯境內保存最完美的古跡。廢墟的所在已近乎荒原,暴曬之下,黃土地無不龜裂,看不出一絲生命的跡象。我讓馬夫帶上馬先回驛站,自己一個人在這廢城之中待上了一整天。
一道大理石築成的階梯,台階很矮,兩邊修有護欄,寬可供10名騎士並肩同行,向上直通到一個氣勢宏大的平台,當年大流士一世(DariusI)的皇宮基牆仍保留於此,而2400年前薛西斯(Xerxes)的宮殿裏頂著房梁的36根大圓柱,如今仍有13根健在。讀一讀《以斯帖記》(Bookof Esther)中對位於蘇薩城(Susa)的阿哈蘇魯斯(Ahasuerus)宮殿的描寫,也足以讓自己神遊一番:“四周是白、綠、藍色相間的帷幔,以精細麻布和紫帶係在銀環和大理石柱上,金床銀床之下鋪著紅、藍、白及黑色大理石。”
所有的華麗美景都在公元前331年被摧毀殆盡,那年馬其頓的亞曆山大戰場得意,一場狂飲之後,縱火燒了皇宮,結果珀瑟波利斯城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