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隨軍女子的特殊身份(3 / 3)

關陳誄妻呂氏。陳諫,雲夢諸生。族有安氏者,殉其夫關坤,呂每談及,輒感膚軟獻曰“婦人義當如是。”崇禎末,寇陷鄰郡,呂謂夫曰,賊焰方張,不如早為之所。”取魚網結其體甚固。俄寇至,餌縫衣,5投剪破賊麵,罵日:

“賊敢辱我針黹乎(手可斷,衣不可縫。”賊怒,磷之,投於水。

一例為“執爨''一例為“縫衣”,當是軍中婦女從,雜役的主要內容。

古時又有“軍婦”稱謂。

(宋史外戚列傳下鄭興裔)寫道:“軍婦楊殺鄰舍兒,取其臂釧而棄其屍,這裏所說的“軍婦''身份或許與“軍蚩”有相近之處。

營妓和營倡

(戰國策東周策)中寫道:“齊桓公宮中七市,女閭七百,國人非之。”鮑彪注閭,裏中門也。為門為市於宮中,使女子居之。”一般理解為齊桓公設在宮中的淫樂場所。然而清代學者周亮工在(書影)卷四中提出新的解釋。他說女閭七百,齊桓征夜合之資,以佐軍興,皆寡婦也。”這種征收“夜合之資作為國家收入的作法,值得社會史學者注意。而“以佐軍興”之說,認為以此充作軍費,於是和軍亊政策發生聯係,也是值得重視的。

古代軍隊中也曾經有正式的女妓。

中國古代軍中的官妓,稱.作“營妓”或“營伎”。

據說“營妓”正式出現於漢代。

(漢武外史);道:“漢武始置營妓,以待軍士之無妻者。”這樣的記載雖然不能作為信史理解,但是結合(漢書李陵傳)所謂女子“隨軍為卒妻婦,大匿車中”的情形,可以推想當時或此後不久營妓”已經出現是可能的。

後蜀何光遠(鑒戒錄)卷一“蜀才婦”條中又寫道:

吳越饒營妓,癢趙多美姝,宋產歌姬,蜀出才婦。

由此可知,當時的“營妓''似乎已經大致有了較為明確較為集中的出身地域。

元代詩人陳孚的(真州詩),有“翠戶妝營妓,紅橋稅海商”的詩何光遠接著還寫道‘薛濤,容,對調尤佳,言謔之間,有酬對9大凡螢妓比無4校書’之稱,韋公南康鎮成鈽,令人樂鍺,呼為‘女校書進士胡曾有蟮濤詩雲‘萬裏橋邊女校書,琵琶花下閉門居掃眉才子知多少,音領東風小如,濤每承連帥寵念,或相喝和,出入車魚,詩達四方此說蜀中所出啻妓如薛濤汽多才多藝可十與所謂蜀出才婦對照讀句,似乎營妓生涯已經成為粢富生活的一種點綴。而(唐摭言)寫道,楊汝士鎮東川其子知溫及第開宴,(楊)汝士命營妓人與紅綾一匹。詩曰郎君得意及青春,蜀國將軍又不貧—曲髙歌綾一匹,兩頭娘子拜夫人,可見,至少在唐代前後,營妓作為以演藝為業的婦女,其服務對象,首先還是軍隊上層的軍闊資族這正保留了營妓起初出現時的身份特征。

“營妓”又稱作“營倡''

(資治通鑒)卷二六八“後梁太祖乾化二年郢王(朱)友珪,其每亳州營也,胡三.省注:

薛(史):(朱)友玆小芋遙喜,母失其姓,本毫州營妓也。唐光啟中,帝徇地毫州,而侍寢。月餘,將舍之而去,以妹告。是時元貨皇後賢而有寵,帝素憚之,由是不果攜歸大梁,因留毫州,以別宅》之。及期,妓以生男來告,喜,故字之曰“遙喜”。後迎歸汴。

朱友矽生母曾為亳州營倡”的故彳反映當時軍中的“營倡”“營妓”是首先為將帥所占有的,他們又可以隨時“舍之''而去”,可知這些隨軍女子其身份之低下,遭遇之悲慘。

在南北朝時代,已經出現了集中“營偈”“營妓”的坊署,當時通稱為“營暑”。

(宋書後廢帝紀)中,關幹荒淫放恣,又“天性好殺,以此為歡''隻在位四年的宋後廢帝劉昱的,跡,有這樣的記載

單將左右,棄部伍,或十裏,二十裏,或入市裏,或往營著,日暮乃歸。四年春,此行彌教。

又如(劉)昱每出入去來,常自稱劉統,或自號李將軍。與右衛糞輦營女子私通,每從之遊,持數千餞.供酒肉之費。

所謂“右衛翼輦營女子''不知是不是“營署”中女子。

(南史齊廢帝鬱林王紀》記載在位僅一年的齊廢帝鬱林王蕭昭業,也有流連“營署”的喜好:

帝獨住西州,每夜輒開後堂與諸不逞小人:至諸營署中淫宴。

這種行為引起近臣焦慮,師史仁祖、侍書胡天翼聞之,相與謀曰:‘若言之二宮,則其,未鳥,若於營署為異人所毆打,及犬物所傷,豈直罪止一身,亦當盡室及禍。年各以七十,餘生寧足吝邪數日中,二人相係自殺。”

清代學者俞正燮(癸已類稿)有“除樂戶丐戶籍及女樂考附古爭”條,其中這樣寫道;(齊書前廢帝紀)雲,夜開後閣.與左右漥宴,請菪署皆軍市也。唐則曰“菪伎”,亦曰“官使婦人”。

可見,這是一種沿習甚久的製度。

唐代詩人岑參的(玉門關蓋將軍歌》有這樣的詩句:

黃沙萬裏白革枯,南鄰犬戌北接胡。

將軍到來備不虞,五千甲兵脬乃扭。

軍中無事但歡娛,暖展繡簾紅地爐。

織成壁衣花氍毹,燈前侍婢瀉玉壺。

金鍤亂點矸駝隊,紫級金幸左右超。

問著隻是蒼頭奴,薑人一雙閑且都。

朱唇翠眉映明眸,清歌一曲世所無。

今日喜聞鳳將雛,可憐絕勝秦羅教。

使君五馬謾頭樹,野草繡襄紫羅襦。

紅牙縷馬對樗蒲,玉盤纖手撒作盧。高級軍官“軍中無辦但歡娛”的享樂生活,是以軍中身份特殊的“朱唇翠眉”們形式特殊的服務為條件的。

(詩話色龜)記載這樣的故半,崔左轄璿牧江外郡,祖席夜闌,一營妓先辭歸,崔與詩曰:

寒擔寂寂雨霏霏,候館蕭條燭燼撤。

隻有今宵同此宴,翠娥佯醉欲先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