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這種41天上一日,人間一年”的觀念的由來,有的學者解釋說,可能猶如張華<情詩>所謂“居歡怵夜促,在戚怨宵長”,許國彥<長夜吟>所謂“南鄰燈火冷,三起愁夜永:北鄰歌未終,已驚初日紅。不知晝夜誰主管,一種春宵有長短。那樣,因悲歡對比而形成了感覺差異。可是,佛教典籍中也可以看到類似的內容。<大般涅栗經如來性品>說,如人見月,六月一蝕,而上諸天須臾之間頻見月蝕,何以故?彼天日長,人間短故''釋貫休<再遊東林寺>詩中也說奠疑遠去無消息,七萬餘年始半年。”自注,人間四千年,兜率天一晝夜。”要知道佛界是不講物質享樂的。況且傳說地獄與人間的節奏對比也與天界相同。<十八泥犁經>說:地獄有以“人間三千七百五十歲為一日”、以“人間萬五千歲為一日”者不等譯名義集鬼神>引<世品>也說鬼以人間一月為一日”。地下時光也像天上時光一樣長於人間世,說明“樂而時光見短易度苦而時光見長難過”的觶釋不盡圃滿。其實,古人很可能已經朦朧感覺到文化發展程度較高的社會,其生活節奏也比較快,因此,神秘世界在想象中也自然表現出神奇的文化節奏。
中國古代的社會生活節奏,基本上是與農人的生產和生活節奏相一致的這是因為農業經營,是中國古代始終居於主體地位的經濟形式。農業生產,必然遵循所謂14時四時”的規則,以太陽年為周期,隨著季節農時的更昝而井然有序地進行,任何激進的趙前的企圖都會導致饑餓和死亡。在人與自然的關係中,農人在大多數情況下不必要進行“追速”的拚搏。從容不迫的生產過程,也決定了中國人老成溫厚、知足常樂、消極守舊的性格特征。一個幘員廣闞的農業大國,都在季風氣候的規定下進行著程序大體相同的生產過程,於是形成了一個宏大的文化共同體的大體一致的緩滯的文化節奏。
整個社會運動的脈搏的強弱,是影響交通發展的因素之一。
同樣,交通效率對於文化節奏也有一定的規定性的意義。
回顧中國文化史的進程,可以看到曾經有過馳道飛車、“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代。往往在創造出輝煌的文化成就,對人類文明有突出貢獻的時代,當時交通事業也表現出較離的效率。
在人類曆史的進程中,文化節奏的演變表現出越來越快的趨佝。然而,人們看到,隨著農業經濟越來越成熟,隨著與此相關的社會諸形態的定型化與凝固化,中國古代的文化節奏似乎有越來越趨於遲緩的跡象。從秦漢時期到近代有2千年左右的曆史,可是交通形式長期仍沒有突破原有的格局。直到近世,中國農村的道路形式、車輛結構和運輸動力的種類等等,都沒有實現突出的進步,破陋的牛車依然吱吱軋軋緩緩行進在千年土路上中國文化這艘航船,什麼時候在行程中拋下了沉重的錨呢?從什麼時候起,那神奇的風火輪競然墜落冷滅,不能夠再推進我們民族的文化風風火火地蓬勃向前了呢?
說到風火輪人們自然會想起它的主人,那位日行萬裏的哪吒,他與神界中一般細目大耳、靜坐矜持的儀容不同,全然是活潑生動的頑童形象。《三教源流捜神大全》卷七記載;哪吒初生五日時代“化身浴於東海,腳踏水晶殿,翻身直上寶塔宮''龍王於是“怒而索戰”,哪吒時方七日,即能戰,殺九龍”,又截戰老龍於天門之下。嗶吒因為遭生父托塔天王李靖怨怒,遂割肉刻骨還父,而抱真靈求全於世''尊之側”。世尊因為他能夠降服妖魔,“遂折荷賽為骨、藕為肉、絲為筋、葉為衣而生之”,並且授以密旨,於是神通廣大、變化無窮,盡降群麋哪吒神話的最初產生,有出自佛教經典的基因,然而一千多年來早就深人民間,婦孺盡知,已經徹底中國化了。如果我們將這一神竒的神話形象的產生以及逐漸完善,理解為用隱喻方式表現的對某種充滿活力的文化形態的熱誠向往,或許並不違背曆史的真實。新的社會、新的文化要具有如“腳踏風火二輪”般的神異效率和蓬勃生機,大概也要對散發出陳腐氣息的文化傳統完成“割肉刻骨”以相決斷的過程吧。
為甚事,襄了足,不因好看如弓曲,恐他輕走出房門,千蠊萬裹來拘束。—<女兒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