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進的是派出所所長,一身警裝,威風凜凜,腰帶上掛著手槍,還掛著手銬和警棍。霍林舟看得心緊,不由望了三姨一眼。三姨卻故意大聲說:“喲,警察同誌來了,更好啊。警察代表著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警民本是一家人,人民警察愛人民,有警察保護我們最基本的公民權利,這事就更好辦了。不過,我也先給這位警察同誌提個意見,你來執行公務,穿著警服足夠了,把那個銬啊棍啊什麼的摘去多好,沉甸甸稀哩嘩啦的有用嗎?我跟你保證,我們來的這幫人中,絕對沒有打砸搶分子,你用不著嚇唬耗子,你也不是貓,警察和人民群眾更不是貓鼠關係,對吧?”
所長看了鄉長一眼,林鄉長說,這位大姐也是好意,愛護你,你就輕鬆輕鬆好了。見所長果然將手銬和警棍都放到了辦公桌上,林鄉長才又對三人說:“有什麼話,你們說吧。”
霍林舟看了三姨和趙斌一眼,說:“我是河東村的村民,叫霍林舟,是被河水淹死的孩子霍小寶的父親。我的孩子是昨天淹死的,具體時間肯定是午後,因為中午時他還在學校上課,他媽媽給他留的午飯悟在鍋裏,他回家時也吃了。據我所知,我們河東村的村委會主任昨天給他老爹過八十大壽,他跟校長借操場,說過了晌就要搭棚造廚,然後在操場上擺席設宴招待親朋,晚上還要唱二人轉。所以校長就點頭了,讓老師們把後晌的課都放在晌午上完,放孩子們回家時都過晌了,一點多了。昨天可是禮拜二啊,又不是放了寒假暑假,如果不是學校突然把孩子們都開了圈門放了羊,我家小寶能跑到河裏去嗎?我要問的就是,孩子的死,責任是不是就在學校?”
霍林舟說得很順暢,把事情的緣由和責任都說清楚了,也沒有因為哀傷而顯得過於激動和憤怒。這番話,在來鄉政府的路上,那位三姨已教他說了好幾遍了。
派出所所長問:“昨天下午,你和孩子的媽媽在幹什麼?”
霍林舟說:“我在山上選礦廠打工啊,他媽媽在鄉裏織襪廠幹活呀,都是日頭快壓山的時候才回的家,進了村才知出了大事。這都有人證明,你們去問問好了。”
所長又問:“孩子沒有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嗎?或者叔姑姨舅什麼的。”
趙斌把手上的煙頭遠遠地甩到一邊去,又把一口唾沫啤到地上,說:“領導這麼問話可就沒意思了。我就是孩子的姨父,正宗的,親的,我和他姨在縣城家裏守著一個水果鋪,都沒出門。可你們有誰通知過我們昨天午後學校突然停課了嗎?是校長還是老師親手把孩子交回到了家裏親戚朋友手裏了?孩子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就算都硬朗,也未必就會知道學校突然把學生放了羊吧?領導要是這麼打太極拳,舞舞紮紮的,隻知把責任往外推,那我們現在就走,不信這世界上還沒個說理的地方了呢。”
推門而進的是派出所所長,一身警裝,威風凜凜,腰帶上掛著手槍,還掛著手銬和警棍。霍林舟看得心緊,不由望了三姨一眼。三姨卻故意大聲說:“喲,警察同誌來了,更好啊。警察代表著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警民本是一家人,人民警察愛人民,有警察保護我們最基本的公民權利,這事就更好辦了。不過,我也先給這位警察同誌提個意見,你來執行公務,穿著警服足夠了,把那個銬啊棍啊什麼的摘去多好,沉甸甸稀哩嘩啦的有用嗎?我跟你保證,我們來的這幫人中,絕對沒有打砸搶分子,你用不著嚇唬耗子,你也不是貓,警察和人民群眾更不是貓鼠關係,對吧?”
所長看了鄉長一眼,林鄉長說,這位大姐也是好意,愛護你,你就輕鬆輕鬆好了。見所長果然將手銬和警棍都放到了辦公桌上,林鄉長才又對三人說:“有什麼話,你們說吧。”
霍林舟看了三姨和趙斌一眼,說:“我是河東村的村民,叫霍林舟,是被河水淹死的孩子霍小寶的父親。我的孩子是昨天淹死的,具體時間肯定是午後,因為中午時他還在學校上課,他媽媽給他留的午飯悟在鍋裏,他回家時也吃了。據我所知,我們河東村的村委會主任昨天給他老爹過八十大壽,他跟校長借操場,說過了晌就要搭棚造廚,然後在操場上擺席設宴招待親朋,晚上還要唱二人轉。所以校長就點頭了,讓老師們把後晌的課都放在晌午上完,放孩子們回家時都過晌了,一點多了。昨天可是禮拜二啊,又不是放了寒假暑假,如果不是學校突然把孩子們都開了圈門放了羊,我家小寶能跑到河裏去嗎?我要問的就是,孩子的死,責任是不是就在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