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舟調換車頭往回開。路上,趙斌也沒閑著,打手機呼喚七姑八姨兄弟姐妹,要求立馬都到霍家院裏聚齊,還要求是親戚都幫著打聲招呼。一擔挑,連襟嘛,至愛親朋多都連帶,折了骨頭連著筋,喊上一個,就等於通知了一幫。果然,兩人到家不久,一些人陸續到了,再等了一會,三姨也到了。讓霍林舟和趙斌很是吃驚的,三姨來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轟轟地開來兩輛車,一輛是中巴客車,另一輛是拉貨的小型卡車。中巴上呼啦啦下來一大幫人,有女人,也有漢子,還有拄著拐杖的老頭兒老太太,有的像城裏人,也有的與鄉間土老帽)L無異。趙斌問,來了這麼多人,都是誰呀?三姨說,你家不冒煙,沒人來救火,都是來幫忙的,眼下都是你們的親戚。霍林舟說,我也不認識啊。三姨說,先忙正事,慢慢地就都認識了。你們看著叫,叫伯叫舅,叫姨叫姐,都行。三姨又問,你們這裏離鄉上多遠?霍林舟說,六裏多路吧。三姨轉身向人們招呼,時候不早了,這就走吧。路不遠,不坐車了,兩輛車回去,歲數大腿腳不利索的坐霍家的那輛三輪車。大夥兒的手都別閑著,把車上的東西都帶著,大件的就放到三輪車上去。

原來卡車還帶著東西呢,有搭靈棚的帆布,還有粗粗細細的木杆,帆布下還壓著幾個花圈,竟然還有靈桌,連祭祀用的香灶、碟盤、水果、糕點都備上了。算計預備得這般細致周到,了不得!三姨還對工詠梅說,帶上你家孩子的照片,有大點的更好,小一點也行。

一個幾十人的隊伍向著鄉政府開進,前麵有人抬著霍小寶的屍體,哀樂一路低回,引得村民和路人驚詫。霍林舟心裏沒底,這是不是沒病找病,作呀?他看趙斌,趙斌低聲說,沒有金剛鑽,人家也不會攬這瓷器活兒,由著人家弄吧。霍林舟不無優慮地說,還有那麼多的人呢,又不是親戚,哪個會白來?趙斌說,管他多少人,都從那一勾兒裏出,這個章程,咱學紀曉嵐,鐵嘴鋼牙,咬住,到啥時也不能鬆口。

三姨使眼色,趙斌和霍林舟放慢了腳步,跟在隊伍後。三姨說,到了鄉政府,領導必是要咱們出代表跟他們對話,咱出三位,孩子親爹不能缺了席位,再兩位就是我和趙斌,你主唱,我們兩個幫腔。唱主角的一定要叼住理,說村官跟學校借操場,再說學校突然把學生們放了半天假,家裏大人都不在家,缺了對孩子的看管。霍林舟心裏愈發吃驚。從昨晚到現在, 自己就是個哀痛絕望,就是陪親友們烯噓抹淚,頭兩天村主任確是打發人來家說過請赴席祝壽的事,昨兒一晚隻知哭天抹淚了,哪會想到還與小寶的死有著如此的因果關聯。他說,我們河東村的事,原來三姨知道的比我還清楚。三姨說,打仗還講究個知己知彼先偵查呢,不知鹽為啥鹹,醋為啥酸,我敢讓你把死孩子往鄉裏的衙門抬?放心吧,這個官司你準兒打準兒地贏。到了談賠償那一步,你就咬住三十萬,不見我的眼色別點頭。霍林舟心裏除了對三姨的歎服,又加上了驚疑,三十萬?小豆鼠子啃老牛,這個胃口也太大了吧,可能嗎?這都是那個沒露麵的二舅的主意嗎?

霍林舟調換車頭往回開。路上,趙斌也沒閑著,打手機呼喚七姑八姨兄弟姐妹,要求立馬都到霍家院裏聚齊,還要求是親戚都幫著打聲招呼。一擔挑,連襟嘛,至愛親朋多都連帶,折了骨頭連著筋,喊上一個,就等於通知了一幫。果然,兩人到家不久,一些人陸續到了,再等了一會,三姨也到了。讓霍林舟和趙斌很是吃驚的,三姨來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轟轟地開來兩輛車,一輛是中巴客車,另一輛是拉貨的小型卡車。中巴上呼啦啦下來一大幫人,有女人,也有漢子,還有拄著拐杖的老頭兒老太太,有的像城裏人,也有的與鄉間土老帽)L無異。趙斌問,來了這麼多人,都是誰呀?三姨說,你家不冒煙,沒人來救火,都是來幫忙的,眼下都是你們的親戚。霍林舟說,我也不認識啊。三姨說,先忙正事,慢慢地就都認識了。你們看著叫,叫伯叫舅,叫姨叫姐,都行。三姨又問,你們這裏離鄉上多遠?霍林舟說,六裏多路吧。三姨轉身向人們招呼,時候不早了,這就走吧。路不遠,不坐車了,兩輛車回去,歲數大腿腳不利索的坐霍家的那輛三輪車。大夥兒的手都別閑著,把車上的東西都帶著,大件的就放到三輪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