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迷失的她卻拯救了這個家(1 / 3)

第二篇:迷失的她卻拯救了這個家

這條小路算是幽靜的,城市太嘈雜,能尋覓一方哪怕暫時寧靜的地兒,讓超載的思想有一刻短暫的休息,也算是一種的奢侈吧。

上下班的途中,我喜歡走這條小路,為了暫時的不受幹擾,也為了思考。

電話在上班途中響起,我打開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是心理師駱先生嗎?“

“是的,你是?“

“哦,我是XX學院的一名大二學生,我替同學谘詢問題,你有時間嗎?“

“你說吧,我聽著呢?“

“前幾天,我們宿舍的丁旋半夜裏忽然出去不會來了,我就去找她,找了半天才發現她在樓頂上,就站在樓頂的邊上,隻要往前邁一步就會掉下去,可嚇死我了。我試著和她說話,她也不答應,我害怕她一不小心跳下去,不知道咋辦才好,後來我慢慢的,一邊說話一邊靠近,好不容易把她抱住,她隻是低聲的哭,什麼也不說,後來回了宿舍,我發現她一夜沒合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

“那你告訴老師和家長了嗎?”

“沒有,她說不讓我把她的事請說出去,不然就是褻瀆朋友,我不了解啥情況,所以也不敢說,但是我發現情況不妙。”

“你做得很好,希望你能帶上你的同學來谘詢室,但不要勉她,明白嗎。”

“好的,那我現在咋辦,如果她不來怎麼辦?”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看好她,不要讓她出意外,再就是盡量動員她來谘詢室。。。。。。”

合上電話,正好走進辦公室。根據這位同學的描述,這個丁旋很可能是一位抑鬱症患者,如果不采取果斷措施,情況會很危險。

第二天剛上班,谘詢室來了兩位學生模樣的女孩,馬尾辮自稱是昨天與我聯係的那位,她說今天丁旋沒來,她們是替她來說明情況的。

“駱老師,我們能說了嗎?”馬尾辮問。

“可以,最好一個一個說。”

“好的,那我說吧,丁旋是我們的室友,人兒很內向,很少與人交流,聽說父母的關係不好,也僅是聽說而已,她很少提自己的父母,隻是偶爾的和媽媽通個電話,丁旋處事很小心,很敏感,有時候一句玩笑她都能很在意,甚至哭哭啼啼的,於是我們都讓著她,盡量不跟她開過分的玩笑。大一的時候我經常聽到她在夜裏低聲的哭,我也沒敢多問什麼,因為她好像十分害怕別人問她什麼,尤其是家裏的事。有一次在課堂聽課,她眼睛發直,望著窗外發呆,老師問她問題她也回答不上來,於是老師訓了她幾句,結果下班後她跑到宿舍大哭,下午的課再也沒上,我和她的關係不錯,於是我就嚐試著和她交流,結果問來問去她就一句話,你別管我,活著真沒勁。”

“你等一會,你了解她家裏的情況嗎?除了對學習沒有興趣,你發現她還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嗎?”

“她家的情況多少了解一些,爸爸是司機,媽媽是一名醫生,在一個鄉鎮生活。其他反常的地方也有,比方說,她很害怕和男生接觸,每當有男生和我們搭訕,她都是躲得遠遠的,再就是發現她例假不規律。”

“她的學習情況怎樣?”

“學習可以,有幾門功課很不錯,但最近不行了,明顯的不在狀態,成績可想而知。”

“她的長相怎樣?”

“一般吧,不很漂亮,但很文靜。”

“你們學校有心理輔導員嗎?”

“有啊,我們有專職的心理輔導老師,還有“心語室”,可以預約和老師談心,但據我所知好像去的不多,因為即使有問題,同學們也很有顧慮,害怕讓別人知道自己心理不健康,這是大忌,嘿嘿。“

“你們大學生對心理問題也有顧慮嗎?”

“有啊,我們也有心理課程,經常的聘請外地的心理學教授來校講座,可是一旦問題到了自己頭上,還是懵懵懂懂的。”

“同學們怎麼看待丁旋?”

“她與其他同學關係一般,都說她神經過敏,不願意和她接觸,我們宿舍團結的比較好,所以都願意幫助她,但我們不知道怎麼做,因為她像一顆堅硬的核桃,我們很難走進她的內心世界。”

“駱老師,還有一個秘密有必要告訴你,希望你能保密。”

“你說,保密的事還請放心。”

“有一天晚上,丁旋獨自在宿舍後麵的涼亭裏坐著,我正好路過,為了不打擾她(有的同學經常的在那裏默記),我悄悄的從她背後走過,可是卻聽到她在一遍遍重複一句話,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嗯?後來呢?”

“後來我也沒敢問她,隻是和宿舍的其他同學說了,我們就商量著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和她談談。有一天晚自習後,我們故意走的很晚,我就問她最近怎麼了?她說沒啥,我說那天我在宿舍後麵聽到你說要殺了誰,是嗎?她說沒有啊,又說你怎麼偷窺別人呢?很生氣的先走了,可是那晚上我發現她一夜未睡,翻來覆去的。”

“你們能否想辦法讓她來我這裏呢?”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害怕她不來,本來很敏感的,如果一說去見心理醫生,估計會有抵觸的。”

“首先感謝你們同學之間的友情,據我的經驗,丁旋的問題較嚴重,最好抓緊時間接受疏導,如果再不重視,很可能發展成抑鬱症,對學習和生活會有致命的影響。”

“我們就是擔心她不來,其實我們也很著急的。”

“可是對於心理谘詢而言,谘客的主動求助是關鍵,隻要自己想改變,心理師的疏導才有可能發揮作用,否則很難有效果。”

“我們也有心理課程,谘詢的原則我們清楚,但怎樣才能讓她主動求助呢?”

“這樣吧,我給你們出個主意,你們找一個時間,組織一次活動,就你們幾個,我找個機會和她接觸一下,看看情況再說?”

“好的,我們策劃好以後和你聯係。”

曾經有這麼一個案例,是患者親屬來找的我,好像是一例較嚴重的疑似抑鬱症,他們說患者不來,能否到他家看看,當時沒有答應他們的請求,隻是給了些中肯的建議,後來就沒有了消息,碰巧的是有次在街上碰到了他們,處於禮貌問了幾句,說是已經住進了精神病院。當時感覺很遺憾,心想如果去一趟又會咋樣,大不了不起作用,但萬一能找到別的突破口呢?是不是就給人家帶去了希望呢。從那時起,就對著呆板的工作原則產生了懷疑,可能受件事情的影響吧,這次我不假思索的答應了同學們的要求,並且主動的給他們出了主意。這算是一個進步嗎。

周末,馬尾辮給我打電話,問我這兩天是否能抽出時間,因為她們策劃了一個活動,丁旋也參加。我說可以,電話那邊傳來一陣興高采烈的歡呼聲。

她們是這樣策劃的,同宿舍的八名同學計劃借周末的時間去兒童福利院看望孩子們,給他們送些玩具和學習用品,看看我能否以某種身份參與,趁機接觸丁旋。我說我可以以記者的身份參與。

於是,一場蓄謀的行動開始了。

周日上午,我早早的來到福利院,等待與她們會師。

八點半整(這是我們約定的時間),門廳裏唧唧喳喳的進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們,個個打扮的時尚前衛,看到身背相機的我,馬尾辮主動的過來和我握手,並一一和她們介紹這是某報社的駱記者,是來報道我們這次行動的,女孩們歡呼雀躍,我說先給你們合張影留作紀念吧,她們排隊PS,在按下快門的一瞬間,我認識了丁旋。

剛才馬尾辮並沒有逐一介紹她們,有位女孩也在笑,但她的笑容明顯帶有異樣,透過她抑鬱的眼神,我認識了這位女孩。

按照我的安排,帶她們見到了院長,爭取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讓她們和孩子們在一塊做遊戲,我在一邊觀察。

一群純潔的女學生,一幫渴望愛的殘疾孩子,很快的就打成了一片,很有感覺的我不斷按動快門記錄快樂的瞬間。

這時候我才發現丁旋抱著一個腦癱的嬰兒,獨自在一個角落玩耍,當我過去準備借機搭訕時,竟看到她在偷偷落淚。

我小心的走到她側麵,調準焦距準備按動快門,可丁旋扭過頭去,故意躲避著鏡頭。孩子們很可憐的,我想和她接上話茬,自言自語的歎息一句,她回過身去,輕輕拍打著懷裏的孩子,沒理我這話茬。

“你是丁旋同學吧?”我主動進攻了。

“嗯。”她回過頭來,用詫異目光斜視著我。

“這次活動是誰挑頭組織的?看到這些殘疾的孩子,你有什麼感受?”

“老師你去采訪她們吧,我說不出什麼來。”

“但是我覺得你很有思想,也很有愛心。”

“嗬嗬,是嗎?別人也一樣啊。”

“你願意和我談談嗎?”

“嗯,談什麼?”

“談談你的感受啊?”

“哦,也沒啥感受的,就是感覺到孩子們很可憐,沒爹沒媽的沒人關心她們,我們隻是來一次半次的,根本解決不了啥問題,我們走後呢,還不是照樣啊。”

“是啊,這些孩子很可憐,如果讓你想一個辦法,怎樣才能讓這些孩子生活的好一些呢?”

“起碼要增加孩子們的福利水平,盡快的讓她們得到治療,將來能自食其力,自強自立,這樣她們才會有尊嚴的活著。”

“你說的很好,那麼怎樣才能實現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們不是決策者,也不是李嘉誠,更多的時候是無奈吧。”丁旋慢慢的轉過身來,正麵對著我,臉上露出思考狀。

“你的分析很到位,但社會福利的實現也要靠每一個人的努力,譬如說你們大學生,走上社會後積極創業,多創收多繳稅,那這個社會的福利化程度就會提高的。”

“也許吧,但別把希望寄托在如今的大學生身上,我們很累,不敢想未來會怎樣。其實我們很脆弱,經不起挑戰的。”

“但我看到你們個個都陽光健康的,你們是讓人羨慕的一代人。”

“可是又有多少人關心我們呢?”

“起碼父母關心吧,社會也把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啊?”

“不是的,你不懂什麼是關心,你們關心的隻是我們的學習成績,而從來不問別的。”

“你說的這個“別的”指什麼?“

“你知道我們心理健康嗎?你了解我們想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你能談談嗎?如果有價值我可以呼籲一下。”

“好啊,如果我想學數學,可是家長偏偏讓我學語文,如果我想自己談戀愛,可是父母非要過他們的關,我想畢業後自主創業,可是他們卻要我考公務員,你說我們會怎麼想?一個人如果時刻被他人控製著,沒有一點自由的空間。再如果父母意見不統一,為了我經常的吵架,唉,不說了,你認為我能健康嗎?”

她的聲音慢慢的變高了,似乎要和我爭論什麼,這時其他同學也都聚攏過來,好像對我倆的談話很感興趣。馬尾辮暗地裏向我伸了伸大拇指,表示佩服。

於是我故意提高了嗓門,對周圍的同學們說,“剛才我和丁旋同學爭論了一個有關心理健康的話題,覺得她的觀點很重要,在這個問題上很多人感到困惑,也包括我,我想單獨抽點時間,和你們這位文靜且有見地的丁旋同學交流一下,不知道丁旋是否感興趣。“

“當然感興趣了,不瞞你說,我正處在矛盾之中,也希望你能為我指點迷津。“誇大其詞的話似乎觸動了丁旋,她露出滿意的表情,有點得意的看著我。

剛剛回到辦公室,馬尾辮就打來電話,說丁旋主動的問你在那個報社,她需要盡快的見到你,我是否能暴露你的真實身份?我說你還是讓她按照地址來找我吧,先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周六上午,我們按約定的時間在辦公室見麵,一進門,丁旋有點迷惑的看著我,臉上寫著大大的問號。

“嗬嗬,你好丁旋,是不是在懷疑我的身份?“

“您不是記者嗎?怎麼又成了心理師了?“

“那麼你願意我是什麼呢?“

“你真是心理師啊?“

“是的,我是心理醫生,但願我能給你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謝謝你。“丁旋慢慢的緩過神來,盯著書櫥裏麵的書籍,有點手足無措。“老師我的心理可能很不健康,甚至到了崩潰的邊緣,我想到了死,但似乎又不甘心。”她緩緩坐下來,情緒立馬變得低沉起來。

“誰都會碰到困難,誰也都曾接近崩潰,這不奇怪,關鍵是怎麼去麵對。”

“這些話我都懂,勵誌的書買過很多,可是那裏麵的話好像是對別人講的,因為我的情況太特殊,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特殊。”眼淚在她的眼圈打了幾個旋,撲簌落了下來。

“先別激動,慢慢說。”

“我本來是給你投稿的,裏麵附了我的遺書,我希望我的遭遇能喚醒家長和同學們,不要再重蹈覆轍。”

“嗯?遺書。”我有點詫異的看過去。

“是的,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給你看看,但是你不能對任何人談起。”

“好的,謝謝你的信任。”

丁旋從挎包裏拿出了一遝信紙,很鄭重的遞給我。我認真的展開信紙,仔細的看了起來。

。。。。。。。

從這封遺書裏,我了解到了丁旋的成長曆程。但這麼多的遭遇集中一個女孩身上,上帝真的很不公平。

這是一個畸形的家庭,畸形的起源可追溯到丁旋父親的成長,她的爺爺奶奶過早的離異,奶奶帶著父親長大,後來奶奶再婚,她父親就成了一個“邊緣孩子”,在憋屈和冷眼中長大的父親後來又投奔了爺爺,但爺爺乖戾的脾氣並沒有給他一點安全感。。。直到父母結婚,父親仍然認為自己是一個沒有家的孩子,有了丁旋後,父親的脾氣越發暴躁,按丁旋自己的話說就是“似乎自己是多餘的”,司機身份的爸爸整日酗酒如命,媽媽的勸告招來都是拳腳相向,於是母親退縮了,認可了現實,整日戰戰兢兢,最可恨的是,爸爸還有了情人,最最讓人不能理解的是,他竟然不太避諱這個問題,還經常的在母親麵前做一下比較,戰爭是這個家庭的主旋律,鍋碗瓢盆破碎的聲音是丁旋最熟悉的聲音,在恐懼中,她度過了昏暗的童年時光,在畏縮中她長成了一個四肢健全但心理缺損極的姑娘。於是丁旋害怕回這個家,她知道隻有拚命學習,才能逃離這個家,才能自己拯救自己。在同學老師甚至是爸爸懷疑的眼光中,她成績一路領先的考上了大學,終於脫離了苦海,有了自己獨立的空間,可是身體的獨立並沒有減輕心理的折磨,媽媽不時的哭訴一次次攪渾自己的大腦,本以為解放的身心難以擺脫那個噩夢般得窠臼,於是她再一次跌入深淵。

她說她最怕是周末和放假,因為很多本地學生的父母都來看望孩子,放假後她還必須回到家裏,去擦拭媽媽委屈的淚水,去麵對爸爸冷酷麻木的表情,去年寒假,她獨身一人去了南方的一個小城,可是暫時的逃避不代表永遠,回來依舊是爸爸帶著譏諷的訓斥。學習成績一滑再滑,失眠頑固的困擾著,漸漸出現了幻覺,莫名其妙的就會看到爸爸的那個情人變成一隻雪狼,伸著通紅的舌頭撲向自己。她絕望了。。。。。。。。。

看完遺書,一個畸形家庭的輪廓漸漸凸顯,性格暴戾的爸爸,柔弱的媽媽,在夾縫中生存的她,這個延續多年的模式塑造了一個堅強且敏感脆弱的丁旋,她想擺脫,但童年的陰影揮之不去,她把無處訴說怨恨積壓在心裏,剩下的隻能是忍耐和等待。。。。。。

“丁旋同學,我非常理解你的處境和遭遇,雖然你的家庭不盡完美,但若要一死來了結那隻能說你太自私了。”

“嗯?我自私嗎?他們是怎麼對待我的?難道死也是種奢侈嗎?”

“是的,你和爸爸關係不好,你覺得爸爸對不起你,但是你了解爸爸嗎?”

“當然了解,我是在他身邊長大的。”

“我認為你不了解爸爸,甚至你也不了解媽媽。”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之所以太了解他們了,所以我才絕望的。”

“好,現在先不談家庭,你知道我是心理師,那麼假設現在給你一個改變自己的機會,你願意改變嗎?”

“願意,但我是想逃離。”

“可以,就算是逃離也得有一個能讓自己信得過的理由吧。”

“如果你願意,請你站起來,走出我的辦公室,然後重整精神,帶著一種重生的決心來敲我的們,好嗎?”

丁旋疑惑的看著我,慢慢的站起來。

“不要遲疑,這是你自己的決定,是你自己的選擇,是不是?”

丁旋走出辦公室,輕輕地帶上門,然後又輕輕地敲了敲們。

“報告老師!”

“請進,我站在房子的中間,等她開門。”

丁旋開門進來,我上前握了握她的手,“請坐。”

“自這一刻,你選擇了改變,也選擇了我這個心理師,我們要攜起手來麵對困難,你有信心嗎?”

“有,謝謝你老師。”

“那麼你覺得現在最困擾你的問題是什麼?”

“前途昏暗,沒有進取心,焦慮緊張,失眠。”

“那麼造成這種局麵的原因是什麼?”

“家庭。”

“具體點。”

“家庭的不和睦,爸爸的酗酒,媽媽的柔弱,還有那個可恨的第三者。”

“你爸爸一直喝酒嗎?”

“是的,從我記事起就喝。”

“你媽媽是個啥樣的人?”

“膽小,懦弱,不擔事兒,沒注意。”

“他們對你怎麼樣?”

“還行吧,父母不都這樣嗎?”

“你對爸爸的酗酒毛病怎麼看?”

“我很害怕,他喝醉了就和媽媽吵架,有時候動手打人,我很討厭他這方麵。”

“那麼你知道爸爸為什麼酗酒嗎?”

“嗯?有酒癮吧。”丁旋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忽然抬起頭看著我。

“凡是都有原因的,是不是,沒有那個人一開始就喜歡喝酒,如果喝醉了也會難受,從心理學角度講,酗酒也是逃避,你知道爸爸在逃避什麼嗎?”

“等一等老師,你說爸爸喝酒也是逃避,我不明白這句話,難道所有的男人喝酒都是逃避嗎?”

“某個層麵上是這樣的。”

“為什麼?”

“你喝醉過嗎?”

“有過一次,記得昏睡了一天。”

“你為什麼喝醉就呢?”

“當時心裏難受,就喝多了,別的沒什麼。”

“喝醉了是什麼感覺。”

“昏死的感覺吧,什麼事都忘記了。”

“當你昏睡過去,什麼事都不記得時,你還難受嗎?”

“哦,我明白了,你是說我是用酒精麻醉自己?”

“對,麻醉自己,讓自己處在混沌中,什麼事都不想不做,這不是一種逃避嗎?整天酗酒的人一定也想逃避什麼,你爸爸也不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