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5年1月,沈惟敬陪伴明朝使節,再赴名護屋,見了豐臣秀吉,宣詔道:“奉天承運皇帝,製曰:聖仁廣運,凡天覆地載,莫不尊親帝命。溥將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誕育多方 。龜紐龍章,遠賜扶桑之域;貞瑉大篆,榮施鎮國之山。 嗣以海波之揚,偶致風占之隔。當茲盛際,谘爾豐臣平秀吉,崛起海邦,知尊中國。西馳一介之使,欣慕來同。北叩萬裏之關,肯求內附。情既堅於恭順,恩可靳於 柔懷。茲特封爾為日本國王,賜之誥命。於戲龍賁芝函,襲冠裳於海表,風行卉服,固藩衛於天朝,爾其念臣職之當修。恪循要束,感皇恩之已渥。無替款誠,祗服綸言,永尊聲教。欽哉!”旁有譯官一一翻譯,豐臣秀吉不聽也罷,聽畢勃然大怒,道:“吾掌握日本,欲王則王,何待髯虜之封哉!”,摔詔書於地,將小西行長治罪,中朝使團驅逐出境,議和徹底破裂。沈惟敬歸國途中,滯留朝鮮,不敢回京。又假造了一道豐臣秀吉的謝恩表由另一使臣遞交朝廷,卻被明廷識破,不日傳來日本再度備戰的消息,萬曆方知上當受騙,盛怒之下,將石星下獄問罪,並命駐朝明軍捉拿沈惟敬,就地正法。
1597年一月,日本出動陸軍十四萬,水軍兩萬餘人,海陸並進,再度入侵朝鮮。此番侵朝,日軍對朝鮮民眾的殘害更加激烈,日軍為了爭取戰功,將戰死的朝鮮軍隊的鼻子、耳朵割下,用鹽醋防腐寄回日本給豐臣秀吉,由於以數量記功,所以很多無辜的老弱婦孺都受到殘害。這些鼻耳都埋葬在京都方廣寺大佛的西側,今日則稱為“鼻塚”。時至今日,朝韓國人一提到豐臣秀吉,莫不咬牙切齒。
且說日軍主帥宇喜多秀家領五萬大軍,直指南原城,此時在朝鮮明軍總兵力隻有三萬,在南原的明軍及朝鮮軍不過六千,雖有遼東鐵騎防守,然遼東騎兵的優勢在野戰而非城防戰。饒是如此,明軍與日軍殊死搏鬥。火炮彈藥用盡,箭石和糧食全部都耗完,除負傷的楊元率部突圍,無一投降,全部英勇戰死,其頑強勇猛的精神令與之交手的日軍極為震撼,實乃可歌可泣!南原一失,全州失去呼應,日軍加藤清正部順利進占全州,日軍又分別攻陷了除稷山外的黃石 山、金州、公州等全羅道全部地區,漢城的屏障盡失,再一次瀕臨險境,朝鮮局勢再度危若累卵。
卻說那明朝主帥,喚作麻貴,勇智過人,得知南原和全州失守,忙命部將副總兵解生率明軍兩千人,緊急趕赴稷山北部,鞏固稷城和舒川一線的漢城前沿陣地,等待正急行軍趕來的邢玠率領的明軍主力。9月7日,黑田長政和伊達政宗率領的日軍第三軍主力殺至,分兩路進攻稷山和舒川,雙方隨即展開激烈的拉鋸攻防戰,正當雙方都精疲力盡之時,楊登山率領的援軍也趕到了稷山。解生提議楊登山的生力軍立即繞到日軍後方發動進攻。突然出現在日軍後方的明軍,使黑田長政大為恐慌,日軍陣線動搖,以為明軍大舉增援,黑田長政急忙率軍全部退守稷城,據城死守,閉門不出。另一路攻打青山的日軍也被麻貴手下的參將彭友德率兵包圍,死傷慘重,彭友德一舉攻克青山要塞。重新被朝鮮國王起用的名將李舜臣率海軍在鳴梁海戰中再一次擊敗日本海軍。稷城和舒川阻擊戰、青山和鳴梁的勝利,使日軍失去了繼續北上的信心。同時邢玠率領的明軍主力和麻貴會師,七萬明軍和權粟元帥的朝鮮軍組成中朝聯軍,大舉南進。日軍連連敗退,小西行長被擊退到朝鮮南部井邑,加藤清正也退守慶州。麻貴不給日軍喘息的機會,親率手下明軍出擊,日軍招架不住,全部南撤至沿海一帶,小西行長退守順天,加藤清正退往蔚山,黑田長政退往梁山,島津義弘退守泅川,建築營壘工事,待機反撲,戰爭局勢一時進入相持階段。欲知戰事如何發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