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殤(2 / 2)

“這是我給你的,你為什麼不收啊。我沒有忘記今天的日子,生日快樂路誠。”

“謝謝你的一片好意。但即使你把它給我,我也不會看。我為什麼還要收理呢?”

“你這是在氣我,對麼?”

“肖若兒同學,你敢肯定你的這個東西一定會得到我的珍惜麼?如果我不夠珍惜,你豈不是失去送禮物的意義了麼?”

我氣得在一旁瞬間呆住,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上課鈴響了,路誠揮了揮手讓我走。行,我走。但我走的時候卻又引火燒身了,我是朝門外走的。我隻能走出門外,我已經在全班同學麵前下不來台了。

我朝著學校內的天井方向走了,坐在石頭台階上,望著爬滿整麵牆壁的爬山虎發呆。有短信發了過來,顯示的“路誠”的名字的確是給我帶來一絲小小的喜悅。

——肖若兒你在哪裏,我來找你了。

——如果你是我的路誠的話,你應該能猜到我在哪裏。

沒過多長時間,頭上就出現了一雙手,轉過頭去,與路誠想視的刹那,他笑了,我哭了。

“肖若兒,記得我剛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這麼不老實,現在還是這樣。”路誠的手依然在我的頭上。“是老師派你來的?”“不,我自己跑出來的。”

正是一天早晨,天井裏的牽牛花開得特別鮮豔。粉色、紅色、白色的,上麵還掛著露珠。“都開好了,為什麼隻有你含苞待放?”路誠說,口氣很是輕柔。“我無視你們的綻放,寧願孤芳自賞。待到你們的爛漫衰敗,我再盛開馨香。我要微笑著凝視你們的枯萎。”路誠一皺眉,把手從我的頭上拿開:“你這話很惡毒,我不喜歡你這麼說話。”

“我這是最真實的想法了。也許我完全可以不這麼說,但那都是假話了。”

如果你真的後悔了,你可以走,我不強求你。

他也真就不給我麵子,氣呼呼地走了。我又追了過去,喊了句,你等等。

我衝他揚了揚手裏的《小王子》說:“你拿著它吧,我知道你很喜歡它。”

在我們倆交接《小王子》的那一瞬,路誠說:“我走了,你也不說留留我。平時你可不是這樣的。”

我歎口氣說:“你若真想走,我也攔不住你。何必那般徒勞呢。”

“一起走吧,你必須得好好聽課的,別再由著性子來了。聽我的吧,因為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管你了。”“最後一次”又是這種字眼,這就說明,我們曾經的相濡以沫隻能作為記憶裏的定格了嗎?

“好,我聽你的。但你先走,我馬上就上去。”一起出現在教室門口裏的隱喻是一種責任的存在,這種責任,現在我和路誠誰都擔負不起。

講著課的老師讓我進去了,我按禮節的套路給她拘了一個大躬。教室前麵的路誠早已是正襟危坐,一看就知道是個好學生。而我早已在同桌接連不斷的追問下,心亂如麻了。

我以為一切不會變。可是都變了。

我知道。

唯一不變的東西就是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