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探監(1 / 2)

絡腮胡子將那兩塊大洋在手心裏掂了掂,從牆上摘下一串鑰匙,說:“跟我來!”

林洪奎答應一聲,隨著他走進西邊的一排黑脊小瓦房前,絡腮胡子用鑰匙打開了門,走進去。林洪奎緊跟著進去,眼神瞬間失明。

過了半晌,才適應過來。發現裏麵異常的陰暗潮濕,穿過長長的走廊,林洪奎看到了一個個籠子一樣的小房間。裏麵的犯人們,身上、臉上俱都是傷痕累累,且麵目蒼白呆滯。

林洪奎隨著絡腮胡子一直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在最裏邊的小房間裏,終於看到了兒子。

林遠樹就蜷縮在牆角。離家時,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的對襟褂子,已經破成一綹一綹的了,上麵還沾有斑斑血跡。原本很清俊的一張臉,抹著血跡跟灰塵,顯得很肮髒。

乍看之下,林洪奎幾乎沒認出來。倒是遠樹聽見聲音,看見了父親,一下子撲過來,雙手抓住鐵欄杆,急切地叫道:“爹,爹,你怎麼來了?”

看著兒子滿身滿身的傷痕,林洪奎不覺想到了夭折的小兒子遠傑。那個雨夜,遠傑就是這般渾身傷痕被抬回家的。

現在,這樣的情形又一次重現,心裏不覺一揪一揪地疼起來。隔著鐵欄杆,他一把握住兒子的手,叫了一聲:“遠樹!”

說話間,絡腮胡子打開門鎖,說道:“快點啊!”便轉身走了。

林洪奎進了房間,雙手顫抖地撫摸著兒子身上的傷口,說:“遠樹啊,疼嗎?要緊不?”

遠樹搖搖頭,半晌才哭著說:“爹,你快點把我弄出去,這裏我一天都不想呆!”

林洪奎為兒子擦去眼淚,說:“兒子,別哭,你是男子漢,寧肯掉腦袋,也不能流眼淚啊。他們還打你嗎?”

“嗯,剛進來時,他們打過。從昨天開始就沒人理我了。”遠樹依舊哽咽著,“爹,你來帶錢了嗎?”

林洪奎點點頭。

“爹,一會兒你去買點吃的給我,我都快餓死了!”

“嗯,好,爹一會兒就去買了,給你送進來,啊!”

父子倆還想再說幾句,絡腮胡子踢踢踏踏走進來,大聲吆喝著:“行了,該走了!讓上邊的人看見,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爹,你回去要趕緊想法子救我啊!我可什麼都沒幹啊?冤枉死我了!”遠樹說著又哭了。

林洪奎瞪起眼珠子,沒好氣地對兒子說:“把眼淚擦了,我林家的男人不怕死的,聽見沒?”說著,林洪奎貓腰出了房間,跟著絡腮胡子,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院子裏。

重新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忽而對兒子剛才軟弱驚慌的表現有了深切的了解,他有點後悔剛剛對兒子粗暴的嗬斥了。

然後,他返身去了昨晚光顧的那家小飯館,把手裏僅剩下那塊大洋,全都換成了燒餅。小二出於同情,還多給了他四個燒餅。把燒餅交到絡腮胡子的手裏之後,林洪奎千叮萬囑,拜托他把燒餅送給兒子,這才離開。

絡腮胡子將那兩塊大洋在手心裏掂了掂,從牆上摘下一串鑰匙,說:“跟我來!”

林洪奎答應一聲,隨著他走進西邊的一排黑脊小瓦房前,絡腮胡子用鑰匙打開了門,走進去。林洪奎緊跟著進去,眼神瞬間失明。

過了半晌,才適應過來。發現裏麵異常的陰暗潮濕,穿過長長的走廊,林洪奎看到了一個個籠子一樣的小房間。裏麵的犯人們,身上、臉上俱都是傷痕累累,且麵目蒼白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