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真還有事,再說了,蕭表哥從早上就來了,飯都吃完了,您也該讓人回去休息了,指不定太子殿下還有事找他呢!”顧千洲一點麵子都不給琦妃,直晃晃地指出蕭承靖是從東宮過來的,如今任誰看來都覺得蕭承靖與太子怕是密不可分了。
琦妃哎了一聲,本想在多留他一會,希望能夠讓蕭承靖看在自己這個做姑母的麵子上,多多教教這位表弟,但顧千洲怎會聽她的意見,直接站了起來,也不等蕭承靖出聲,抬手隨意的拱了拱,就往外走了:“娘,蕭表哥,我先走了。”
琦妃深怕蕭承靖生氣,忙替他說話:“近日你這表弟都在忙著招待突厥使團,突厥人既有打算要走了,千洲怕也是會比較忙,左右要安排的事比較多……”她絞盡腦汁替顧千洲想了個借口,好在蕭承靖從不是好為難人的人,點點頭附和說:“姑母說的是,表弟事忙,承靖理解的。”兩人的表現,高下立判。
“哎……”琦妃長歎一口氣,杯中香醇的茶也變得索然無味,不知是不是見到自己娘家的人,即便是個小輩,琦妃也覺得有了依靠,被顧千洲氣了一陣,琦妃也有些委屈起來,放下杯子歎道:“承靖,你父母將你教導的很好……若洲兒能有一半好,我也不用這麼操心了……”又想到情況不明,還被‘扣留’在椒房殿的女兒,更是牽動了琦妃的心,一時間難以自持,說話的語調也帶了鼻音:“我的命真是太苦了,獨自一人嫁到朔京,沒有依靠,兒子女兒又都是這樣,承靖,若不是你父親時常還有寫信與我,燕北王府的地位擺在那裏,怕是這宮裏,早就沒有姑母我的容身之處了……”
這話說的有些大逆不道了,慶豐帝再怎麼偏心,獨寵穆皇後一人,但他對於後宮裏的女人,從未有過傷害之心。
於秋急忙將下人都遣散了,獨留自己一人在廳裏伺候,蕭承靖將茶杯也放下,仔細端看這位一直活在父親母親嘴裏的姑母,——雖上了年紀,雖然因為顧佩清與顧千洲的事煩心,但也能瞧得出保養的十分得當,十隻玉蔥般的手指並不像常年做慣苦活的人一樣,反而處處顯現出養尊處優後的尊貴。
這說明朔京這裏待她不薄,確實從未有過苛刻。
蕭承靖想起曾經聽過關於穆皇後的事,自己的母親曾說過,穆皇後是她所聽過最心善的一名皇後,從來不會苛責後妃,對待其他公主皇子也是一視同仁。
他隻見過穆皇後兩次,但與顧知行接觸了很長一段時間,對於能夠教養出顧知行這樣性格的太子的女人,蕭承靖相信,一定也是心底純良的。
突厥人來朝這麼久,找了借口一直停留,如今自己剛到,白音便急著要走,是怕他們從中發現什麼破綻是嗎?若宋昭猜得沒錯,白音等人已經是秘密與朝中幾名有野心的人有過接觸,甚至可能雙方都達成了一定的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