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歌描述得美不勝收,聽得我口水直流。我覺得這麼精致地蒸出來的紫米,吃起來味道一定更好。所以後來沉禾問我還想吃什麼時,我脫口而出,紫米熨。我的確想吃紫米熨,熨不熨腳就無所謂了。
那時候藍家的下人已經在私下裏稱沉禾是二管家了。那是別人說的,我們不能說,三太太和沉禾都不許我們這麼說。我們,我和紅歌,當然還有三太太和沉禾自己。那些人為什麼這樣稱呼,我也不明白。我隻知道在和那些下人一起吃飯時,他們都這麼說。他們說,木頭啊,這下你的日子好過了,不要再和我們一起吃飯了,你幹哥哥沉禾現在已經是二管家了,以後每天都會吃得和老爺太太少爺小姐們一樣好。
我說:“你們瞎說,沉禾還是沉禾,不是什麼二管家。”
胡螳螂說:“你才瞎說。不是二管家他為什麼不回米庫裏看門?”
“智先生讓他在院裏養傷的。”
“騙誰呢,”專門在後院種菜的戴老鋤頭說。“他的腿現在好的很,走起路來比我們跑的還快。”
“智先生讓他監督建新米庫才留在院裏的。”
戴老鋤頭說:“為什麼讓他監督建新米庫?還讓他管那麼多的事,前兩天他見到我還說,智先生讓他問一下,是不是該起白菜了。往年這都是智先生親自問的。”
我說不過他們,趕緊吃了幾口飯回到三太太的院裏。我跟三太太說,他們都是這麼說的,害得我飯隻吃了一半。三太太板著臉說,那是人家說的,你不能說。正教訓著我,沉禾拎著一包胡順子鹵菜店的醬鴨脖子進來了。
三太太嬌媚地說:“又給你弟弟送吃的來了?”
沉禾說:“當然了。不過三太太要是喜歡,就先孝敬三太太了。”
紅歌碰了我一下,示意我們離開。三太太卻說:“木頭別走,你不是沒吃飽嗎?有人送鴨脖子來了。”然後把我說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了沉禾。
沉禾躺在三太太的躺椅裏摸著腦袋,說:“三太太說的對,別人能說,你們不能說,記清楚了沒有?”
我和紅歌說記清楚了。三太太就讓我和紅歌吃醬鴨脖子。味道的確不錯,吃得我更餓了。我們不敢吃的太多,意思一下就算了,可我的確是餓,隻好對著剩下的鴨脖子吮手指,咽口水。沉禾問我吃飽了沒有,我沒說話。他拍了一下大腿說:
“全吃了,下次我單獨孝敬三太太。二管家了,嗬嗬,怎麼能連弟弟的肚子都填不飽呢!吃!木頭,說,你還想吃什麼?”
我抓起一根鴨脖子說:“鴨脖子。還有紫米熨。”
真是餓瘋了。他們都笑起來,紫米熨是熨腳的,哪是吃的?笑完了,沉禾突然站起來,抓著腦袋說:“是啊,他媽的,是該嚐嚐正兒八經的紫米熨了。”
過了一段時間,我果然就見到了藍家正宗的紫米熨。是沉禾差人叫我過去的。到了他在藍家大院的住處,小客廳裏坐著三個人,智二先生、沉禾和一個陌生的人。我向他們問過好,智二先生指著我對陌生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