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最早是廚房裏的一個老太太告訴紅歌的,說是她的外甥在外麵聽說的。紅歌告訴了三太太,三太太沒當回事,也可能是沒在意聽。後來胡螳螂又跟我說了這事,他說的就比紅歌重複的要詳細多了。胡螳螂說,也是聽別人講的,大院外麵的人都這麼說。可是小姐當時所說的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他們的描述竟然比小姐還要仔細。我又告訴了三太太,三太太才覺得問題大了。她讓我去找沉禾,告訴他從院外傳來的這些謠言。很快沉禾就跟著我回到了三太太的院子裏,他也覺得問題很嚴重,這關係到藍家和少爺、小姐的名聲。
“我兩天前就聽說了,以為誰在造謠,就沒當回事,”沉禾說。
“可是造謠也不行,十人成虎,以後還讓小姐他們怎麼出門?”
沉禾撓著腦袋,拍了幾下說:“這事當初知道的不多,是不是誰傳出去的?”他說話的時候,不時地拿眼睛瞟我和紅歌,突然大喝一聲,“木頭,紅歌,是不是你們說出去的?”
我被他嚇得一愣,還沒回過神來,紅歌就說:“不是我們,三太太,二管家,不是我們!三太太知道的,我和木頭這些天一直都待在院裏,哪兒也沒去。”
“真沒說?”三太太看看我。
“沒說,”我搖搖頭。“誰都沒說。”
三太太說:“應該不是他們說的,他們沒膽子造這個謠。”
“那會是誰呢?”沉禾又開始抓腦袋了。“這事智先生和小姐知道嗎?”
“不清楚。”
“應該讓他們知道。”
接著三太太和沉禾就去了智二先生那裏,我和紅歌跟在後麵。智二先生的腿有所好轉,但夾板還在。智二先生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還是老胳膊老腿的,不行啦。他以為三太太是去看望他的,一再表示不勞三太太親自上門,聽了沉禾說明來意,智二先生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在數不清的皺紋裏。
“怎麼會這樣?”智二先生差點跳了起來。“少爺出走我已經很是擔心了,怎麼又出了這種謠言?這裏一定有人在暗中搗鬼,這人篡改了小姐的意思,意在誹謗和攻擊我們藍家。你們想想,當時一共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
沉禾數了數,除了小姐、少爺和熊步雲,就五個人,三太太,沉禾,紅歌和我。“但是,”沉禾說。“我和三太太是不會說的,木頭和紅歌也不會。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知情,而這個人我們目前還不知道?”
“問題是這個人在毀壞少爺和小姐的名譽!”智二先生說,“尤其是小姐,還是待字閨中的姑娘,這聲名如何挽回?這個人簡直是蓄意與小姐和藍家為敵。”
“會是誰呢?”
“外麵有多少人聽說了這個謠言?”
“好像大家都在傳說,”沉禾說。“昨天我在茶館裏喝茶,就聽到一個茶客在說這事。一個人知道了,就會有十個人知道,十個人知道了,滿世界人就全知道了。”
“麻煩大了!”智二先生搓著雙手說。“這裏麵一定有鬼。一定有鬼。”
三太太說:“現在更重要的是,如何保全小姐的名聲,她還是個姑娘。”
“三太太說的是,”智二先生說。“如何保全小姐的名聲呢?我得去問問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