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同果不同(1 / 3)

人不宜比,我總是這麼認為。人生態度固然要勤奮進取,但在具體的物質的東西上絕不可以去放縱地互相比較。比來比去就會比得人心性低下精神全無。其實每個人的來曆都不一樣,在不同點上看到想到的必是十分懸殊。許多人在缺錢的時候喜歡想像身為百萬富翁的痛快,在辦不成事的時候喜歡想像高官們叱吒風雲的威風,平淡久了又會羨慕明星們的熱鬧風光,卻想像不到百萬富翁們也有心力交瘁的矛盾與糾纏,高官們也時時會有心驚膽戰的危機與寒意,明星們的繁華背後更有幾許蕭疏黯然。每個人都不容易,每一種人生都很艱難。你羨慕他,他羨慕我,眼盯著別人田裏的莊稼咽口水卻看不到自家的麥壟也掛上了沉甸甸的穗兒,真不知這種人是精還是傻?

我很喜歡一句話花不同果不同。”在我看來這句話有兩層意思:一是說不同程度的努力會有不同的結局,比如一同栽兩棵蘋果樹,對一棵施肥剪枝悉心培育,它定會開繁花結碩果,對另一棵不理不睬懶得照應,就會花稀果小不成體統,人亦如此;二是說各人有各人的魅力與風采,誰也搶不著誰的戲,也犯不著搶,如同玫瑰有玫瑰的豔麗、野花有野花的韻致、蒲公英也有蒲公英的動人之處一般,誰也奪不去,誰也改變不了,誰也羨慕不來。隻要你正視自己,正視命運,哪怕你的花香再淡微,也有價值珍存,哪怕你的果實再澀小,也有理由驕傲。某報有一個名叫“冰點”的欄目介紹的盡是些平凡人,但似乎比名人專欄的效果還要好。中央電視台的“老百姓故事”滿可以與“東方之子”平分秋色共彩同輝。不是嗎?

花不同,果不同。真心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坦坦然然地開花,正正經經地結果。

我一向很少看瓊瑤的小說,總覺得自己的心靈與生活和她小說裏的東西遙遠得簡直沒有什麼相幹。若說有關係,也隻是一些與現實反證的感覺。比如在讀過《我是一片雲》後,記得裏麵有一段對話,是孟樵對已為人婦的宛露說的:

“宛露,你快樂嗎?你幸福嗎?”

“宛露,告訴我,你快樂嗎?你幸福嗎?”

“我應該很快樂,也應該很幸福。”

“我現在不是問你應該不應該,我是問你到底快樂不快樂?幸福不幸福?”

“我的快樂和幸福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

至此,我忍不住笑了。宛露問得挺好。她的快樂與幸福同她的痛苦和悲傷一樣,其實不關別人的事。甚至每個人的每一縷心情都不關別人的事——哪怕是自己最親愛的人,畢竟也是兩個人。兩個人的角度不同立場不同心性不同,快樂幸福的感覺也就很難相通,彼此之間也許會有或疏或密或短暫或長久的關聯,但絕不會產生永遠的本質的相依。孟樵所言的與宛露的幸福有關係,其實不過是說宛露與他的幸福有關係——也隻是短暫的因果關係而已。等到宛露精神失常之後,他的幸福又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人不宜比,我總是這麼認為。人生態度固然要勤奮進取,但在具體的物質的東西上絕不可以去放縱地互相比較。比來比去就會比得人心性低下精神全無。其實每個人的來曆都不一樣,在不同點上看到想到的必是十分懸殊。許多人在缺錢的時候喜歡想像身為百萬富翁的痛快,在辦不成事的時候喜歡想像高官們叱吒風雲的威風,平淡久了又會羨慕明星們的熱鬧風光,卻想像不到百萬富翁們也有心力交瘁的矛盾與糾纏,高官們也時時會有心驚膽戰的危機與寒意,明星們的繁華背後更有幾許蕭疏黯然。每個人都不容易,每一種人生都很艱難。你羨慕他,他羨慕我,眼盯著別人田裏的莊稼咽口水卻看不到自家的麥壟也掛上了沉甸甸的穗兒,真不知這種人是精還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