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晚會上，三人合唱組獲得了空前的成功：高亢的男聲激情回蕩，柔和的女聲婉約悠揚，手風琴的伴奏空靈雋逸。三者相得益彰，天衣無縫，把《大海》演繹得淋漓盡致。我們贏得了全場熱烈的掌聲，並且榮獲了晚會的優秀節目獎。
晚會結束後，我們三人在校外的小酒館裏聚餐相賀。
“為愉快的合作幹杯!”我舉起了杯。
“為成功的合作幹杯!”阿梅熱烈回應。
“為未來的合作幹杯!”他沉靜地笑著，深潭般的目光忽然定格在我的臉上。在那安恬的波流中，有兩束小小的火焰溫柔地閃耀著。雖然一閃即過，卻是灼熱異常。我忽然想起了最初有關“將計就計”的猜測，心中不免惶恐起來：難道這真是他精心構造的特定計劃？還是他無心遭遇的美麗陷阱?是他深不可測的計算?還是他至純至深的情關？……我不明白，我隻是隱約覺得：如果愛一個人也需要這麼處心積慮的操作手段和繁瑣複雜的實施方式，是不是有點兒太玄浮也太可怕了？——當然也畢竟是浪漫的。
這麼想著，心裏竟然偷偷萌生出幾許含糊的期待和幾絲神秘的渴求，亦有幾縷羞慚的甜美。
然而他終是沒說什麼。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都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唱歌、彈琴、踏秋、賞雪……直到那個周末下午的來臨。
那時我正一個人在宿舍看書，他叩門而入。兩人訕訕地坐了一會兒，他便起身告辭。臨走時，他從口袋裏拿出一盒歌帶——是張雨生的《大“喜歡這首歌嗎？”他問。
我點點頭。心想:這還用問？
“那你留下來聽吧。”他遞過來。臉上的紅色迅速地感染上了我的麵龐。我默默地接過那盤小小的歌帶，接過或許是我期盼已久的那個時刻。
他訥訥地道了聲再見”，倉皇而去。
我取出小錄放機，裝帶，按鍵。歌聲緩緩傳進耳膜“從那遙遠海邊……”
是《大海》。
當然是《大海》。
心裏忽然靜了下來。
你還想聽到什麼呢？你還希望從這盤最普通不過的歌帶裏得到什麼特殊的表示呢？你以為他對愛情的表達會這麼簡單嗎？你真以為他對你很特別嗎?你幹嗎要這麼自作多情呢?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我清晰地嘲問著自己，將停止鍵緩緩地按下來。
我把那盤歌帶壓到了箱底。
接下來的日子果然平靜如水。隻是他明亮的眸子裏，偶爾會流溢出幾絲淡淡的沉鬱和憂傷。然而那些沉鬱和憂傷又關我什麼事呢？我不過是他的一位朋友，僅此而已。這麼澀澀地想著，反而對他有了些小小的疏離，亦曾暗暗慶幸自己及時修剪了情感的枝杈，既沒有驚擾他，也沒有更深地觸痛自己。
畢業那天的酒會上，他和我碰了無數次杯。
“你醉了。”我說。
“我沒醉。”他笑道，“每次見到你我都感覺是第一次。”
國慶晚會上，三人合唱組獲得了空前的成功：高亢的男聲激情回蕩，柔和的女聲婉約悠揚，手風琴的伴奏空靈雋逸。三者相得益彰，天衣無縫，把《大海》演繹得淋漓盡致。我們贏得了全場熱烈的掌聲，並且榮獲了晚會的優秀節目獎。
晚會結束後，我們三人在校外的小酒館裏聚餐相賀。
“為愉快的合作幹杯!”我舉起了杯。
“為成功的合作幹杯!”阿梅熱烈回應。
“為未來的合作幹杯!”他沉靜地笑著，深潭般的目光忽然定格在我的臉上。在那安恬的波流中，有兩束小小的火焰溫柔地閃耀著。雖然一閃即過，卻是灼熱異常。我忽然想起了最初有關“將計就計”的猜測，心中不免惶恐起來：難道這真是他精心構造的特定計劃？還是他無心遭遇的美麗陷阱?是他深不可測的計算?還是他至純至深的情關？……我不明白，我隻是隱約覺得：如果愛一個人也需要這麼處心積慮的操作手段和繁瑣複雜的實施方式，是不是有點兒太玄浮也太可怕了？——當然也畢竟是浪漫的。
這麼想著，心裏竟然偷偷萌生出幾許含糊的期待和幾絲神秘的渴求，亦有幾縷羞慚的甜美。
然而他終是沒說什麼。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都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唱歌、彈琴、踏秋、賞雪……直到那個周末下午的來臨。
那時我正一個人在宿舍看書，他叩門而入。兩人訕訕地坐了一會兒，他便起身告辭。臨走時，他從口袋裏拿出一盒歌帶——是張雨生的《大“喜歡這首歌嗎？”他問。
我點點頭。心想:這還用問？
“那你留下來聽吧。”他遞過來。臉上的紅色迅速地感染上了我的麵龐。我默默地接過那盤小小的歌帶，接過或許是我期盼已久的那個時刻。
他訥訥地道了聲再見”，倉皇而去。
我取出小錄放機，裝帶，按鍵。歌聲緩緩傳進耳膜“從那遙遠海邊……”
是《大海》。
當然是《大海》。
心裏忽然靜了下來。
你還想聽到什麼呢？你還希望從這盤最普通不過的歌帶裏得到什麼特殊的表示呢？你以為他對愛情的表達會這麼簡單嗎？你真以為他對你很特別嗎?你幹嗎要這麼自作多情呢?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我清晰地嘲問著自己，將停止鍵緩緩地按下來。
我把那盤歌帶壓到了箱底。
接下來的日子果然平靜如水。隻是他明亮的眸子裏，偶爾會流溢出幾絲淡淡的沉鬱和憂傷。然而那些沉鬱和憂傷又關我什麼事呢？我不過是他的一位朋友，僅此而已。這麼澀澀地想著，反而對他有了些小小的疏離，亦曾暗暗慶幸自己及時修剪了情感的枝杈，既沒有驚擾他，也沒有更深地觸痛自己。
畢業那天的酒會上，他和我碰了無數次杯。
“你醉了。”我說。
“我沒醉。”他笑道，“每次見到你我都感覺是第一次。”
望著他的臉，忍不住想哭。卻終於沒有落淚。畢業四年後，他路過我居住的這座小城。他已有妻室，我也接近婚期。都從彼此的眼神裏看到了時光的足跡和成熟的刻痕。
人一旦老起來，簡直是不可思議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