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沒有白吃人家的,隻賺名頭不賺便宜。搜集證據無果,案子辦不下去了,準備送他去勞教。他老母親知道了就來找我,見到我就哭,接著“隨”地一下,就往我跟前跪。哎喲,我慌死了,趕快把她扶起來,老人家,您跟我媽同年,怎麼跪我跟前啊?快起來吧!她泣不成聲,光知道哭。我把她扶起來,老人家,您有什麼話你說。她說你救救我們家小崔。我說,老人家您放心,他這個案子還沒有到結的時候,問題不大。我把老人勸走後,就帶著卷宗去找局領導,說調查下來,這家夥毛病是有,在外麵招搖撞騙也是事實,反正適合什麼場合,他就往什麼場合說。但是他也沒幹什麼實際的,就是吹吹牛皮自己舒服。他母親已經70多歲了,又是癌症晚期,恐怕不久於人世,再把他關起來,他媽就見不到他了。我跟領導求情,領導說可以考慮。
過後,我又到他家去,看有什麼能幫忙的事。老母親還是一見我就跪。我特別心酸。那時候他孩子還小,是他前妻生的,身份證還沒辦,我趕快去幫助辦了。就在這時,好消息來了,收容勞教製度作廢了,於是就把他放了出來。
崔大牛皮出來後又吹上了。他先把帶進去的衣服被子全燒了,理了個發,洗了個澡,意思是把晦氣全弄掉,重新做人。接著,晚上請大家吃飯。吃飯就吃飯,我也不回避。要想把這個人引導好,就必須跟他打交道。作為社區民警,就要跟三教九流都打交道。但是,跟誰打交道,心裏要有數,是神遞住香,是鬼給張紙。吃飯時,我跟他說你要吸取教訓。我還說著呢,他就開始吹上了,說他跟當時市麵上傳說的一個“大人物”關在一起。我說,你又瞎說了!那人根本就沒有進去,前幾天我還在公園看到他。你這個牛吹過分了。你怎麼回事啊,死不悔改啊,就算人家說吹牛皮不犯法,你也不能這樣瞎吹啊。你再改不好,馬上又要進去,你要死了你!
我就是這樣不留情麵地教育他,特別是當著人的時候,隻要他吹牛稍微過分一點兒,我馬上不給他麵子。他也最怕我,他在社區裏跟人家說,我誰都不怕,就怕陳警長一個人。但是,我有我的原則,關鍵的時候,該維護他就維護他,該批評他就批評他,該幫助他就幫助他,該教育他就教育他,分得很清楚。我當麵喊他崔大牛皮,這雅號也是我喊出來的,沒哪個敢這樣喊他,都喊他崔總、崔書記、崔主任,這個那個。我是帶開玩笑帶敲打,親熱中又有威嚴,提醒他少吹牛皮。
但是,他管不住自己,再次犯了事。中間相隔大概有三四年時間。而且,他住的樓又劃給了別的社區,不歸我管了。他的家人還來找我幫忙。我說,這次問題嚴重了,別想我再為他求情了。
實際上他沒有白吃人家的,隻賺名頭不賺便宜。搜集證據無果,案子辦不下去了,準備送他去勞教。他老母親知道了就來找我,見到我就哭,接著“隨”地一下,就往我跟前跪。哎喲,我慌死了,趕快把她扶起來,老人家,您跟我媽同年,怎麼跪我跟前啊?快起來吧!她泣不成聲,光知道哭。我把她扶起來,老人家,您有什麼話你說。她說你救救我們家小崔。我說,老人家您放心,他這個案子還沒有到結的時候,問題不大。我把老人勸走後,就帶著卷宗去找局領導,說調查下來,這家夥毛病是有,在外麵招搖撞騙也是事實,反正適合什麼場合,他就往什麼場合說。但是他也沒幹什麼實際的,就是吹吹牛皮自己舒服。他母親已經70多歲了,又是癌症晚期,恐怕不久於人世,再把他關起來,他媽就見不到他了。我跟領導求情,領導說可以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