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蕊放肆地笑了起來,“反正那時候你們男生多數都帶著書。我記得你們一到碼頭就開始爭吵,一個個都跟鬥雞一樣,嗓門特大,上船之後還吵,後來讓你們吵得下起大雨來了,彼岸就沒有去成。”
楊洞的車終於來了,下來兩個人:楊洞和一個女孩兒。他們一起上船,楊洞卻沒給我們介紹。
“楊洞,你還記得麼,我們畢業前去彼岸,你帶的是什麼?”
“我帶的是什麼?”
“徐誌摩的詩集!”
“真的假的?”楊洞的身子向後仰去,“我靠!想當年咱楊洞也是文化人啊!小楊,是不是?”
被稱作小楊的女孩露出些笑意。他膩在楊洞身側。
齊安紅終於到了碼頭,她穿著一條暗褐色的裙子,抹了與上次聚會不一樣的口紅。“齊安紅今天真漂亮,打扮給我看的吧。”楊洞向前探了探頭,“你的衣服真好看,要是不穿衣服,會更好看。”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齊安紅瞟了瞟他身邊的小楊,“楊總啊,你每天拿大糞刷牙吧!”
笑過之後。
兩個女人開始嘰嘰喳喳,她們沒有理會小楊,仿佛她並不存在。
趙之強低著頭,發信息。何鈴鈴孩子發燒來不了。趙哲昨晚喝多了,在床上躺著了,難受,去不了。沈易欣請假,說大家從彼岸回來一定要到她的茶樓喝茶。
開船的人過來問,人是不是到齊了,要不要開船?
“再等一下。五分鍾,就五分鍾!”趙之強說。他站起來,動了動自己的手,“反正都等了這麼長時間了。”
楊洞問張成,他的聲音很響:“張成,你們給小雞雞做的那個手術,往裏麵加的是狗雞巴的條兒還是驢雞巴的條兒?能不能加得和驢一樣粗?”
一團轟笑。那個小楊也笑了,她笑得很輕,一隻手消失在楊洞的身側。
“這個楊洞!一點兒出息也不長,還總呢!”齊安紅說。
你給肖建國打個電話,趙之強說,看他來不來。趙之強的臉色有點暗,大約是船艙頂遮住了陽光的緣故。我們去的人太少了。
“誰愛來不來,管他呢”,楊洞說,“我們這次去彼岸一定要好好玩玩,一定要好好喝酒,好好瀟灑!無論先生女士,一律給我放開喝!先生們找小姐,女士們找鴨,錢由我出!當然,要是為節約資源同學們自由組合也行!”
“這個楊洞,總是滿嘴噴糞!”齊安紅伸手打了楊洞一下。
楊洞抓住了她的手。
“高大市長不來了?”楊洞問。
張成說,高大市長有事兒來不了。
“他那屁事可真多!”
“要不,你再給他打個電話?同學們聚一次也不容易。”趙之強昂著他的臉。
“上次去彼岸,那天雨下得可真大。本來天晴得好好的。”
“是啊,天一下子暗了下來,電閃雷鳴的。”
“那次,可把曲老師給嚇壞了。”
“想想都十七年了。要不人老得快呢。安紅你的兒子都五歲了吧?”
“八歲,小學二年級。學習不認真,天天上網打遊戲。”
……
就在船即將離開碼頭的那刻,齊安紅突然站起來:“不好意思,我忘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真不好意思。彼岸我是去不成了,我得回去。”
她對著張成,“下次你從加拿大來,一定要通知我,我們家那口子做東!不好意思,我的確是有事兒,先回了,你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