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地方都有各自傳承的傳聞,有些為真有些為假,但東隴莊記載的這件傳聞很明顯是真實的,長滿青苔和螺絲的古老山丘,遊蕩於聖臨山和斷山河當中,不知從何年始,不知從何時終。
“算了,這種事情不是我們這種蛻皮境武人能探究的,最近召景城轄境內的幾座出名的山脈群當中老是出現這種不可知的神異,也不知道究竟是福氣將臨還是禍端將啟,想要探知這種東西恐怕至少也得第三境界的強者才有資格,咱們還是走吧!”
上官雲南看了半晌斷山河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轉身朝著深林裏走去。
剩下的幾人心緒各不相同的最後看了一眼籠罩在斷山河裏的青褐霧氣,同樣轉身往深山裏行去,這是遠超他們想象的事物,未知的東西是很難預料禍福的,他們不敢去觸碰。
就在祁梨幾人上馬奔入內域山林的時候,一顆憨頭憨腦的鱷龜小腦袋突然從斷山河的河岸邊探出來,嘴角還有些幹糧殘渣的它看著幾人離去的身影,又轉頭看向青褐色霧氣中的某座‘大山’,眼裏露出極為人性化的欣喜之色,似乎終於等到了機會,它連忙趴在布滿濕草的河沿邊用力地往上蹭著,河岸雖然隻有幾尺高,但在這短腿小鱷龜看來,卻仿佛高山峻嶺般難以逾越。
“咳……!”
一連蹭了有大半個時辰,這隻憨頭憨腦的小鱷龜終於氣喘籲籲地蹭上了岸,正當它極為興奮地要伸長腿要跑路時,河上的青褐霧氣卻不知何時已經散開,一道略顯蒼老的咳嗽聲如驚雷般在它耳邊響起,緊接著它被一股無形大力猛地拋起,像是一塊青褐色石頭般被這股大力拉回到河裏。
淚眼婆娑的小鱷龜在斷山河裏抬起頭,看了半晌祁梨離去的方向,轉頭朝著某個方向不停地搖晃著腦袋,‘吱吱’的嘶鳴著,似乎是在表達著自己不滿,直到半晌才緩緩沉下河去。
“竟然差點被一塊破米餅給拐走了,還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後輩!”一道滄桑感十足的蒼老聲音無奈響起,回蕩片刻後緩緩消失在斷山河底的深處。
而波濤洶湧的斷山河在此時也變得安靜下來,水流平緩,魚蝦湧現。
聖臨山內域裏的樹木比起外圍來要更為高大一些,用一道恰當的比喻來形容,那就是外圍的樹木更像還未長成的嬰孩,而內域裏的卻已經成年。
在這裏數十米長寬的高聳巨樹到處都是,已經難以見到白雪落在地上的景象,都被參天巨樹的樹冠遮蔽,頭上濕冷,地上反而幹燥無比,寒冷也沒有外圍那般誇張,在林中稱得上溫暖如春。
在內域裏策馬奔馳三天後,即便祁梨的身子骨比起普通同齡人來要好上許多,此時也有些扛不住了,要不是在晚上幾人還休息過幾個時辰,恐怕他的身子早就開始崩潰。
這幾天來,他看到了無數的凶禽猛獸,都是在他從未抵達過的山脈內域深處,這些長相怪異的凶禽猛獸少年從小到大隻從老靈師的嘴裏聽說過,但基本上沒見過。
這裏跟山脈外圍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樣子,到處都是潛匿的危險和殺機,幾人雖然竭力規避,但還是遭遇到不少襲擊,若不是林北業幾人一直在清理這些凶猛的異獸,恐怕祁梨早就被這些凶禽猛獸撕成碎片,可即便如此,幾人的身上還是已經掛彩。
尤其是杜宇,他從一開始在遭遇這些猛獸後就沒怎麼主動出手,基本上都是在閃避,偶爾避之不及時才會出拳轟殺,身上的狼甲被一頭雙首虎咬得凹進去好大一塊,血跡斑斑得看上去極為恐怖。
但他本人卻仿佛沒事人一樣,連錢墨德遞給他的療傷寶藥都被其拒絕,身體狀態看起來竟然比其他三人都要好。
這種情況自然讓林北業三人感覺有些奇怪,可又不好詢問,畢竟杜宇是從省城那邊調派到召景城的百夫長,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跟他們三人更不算是同路人。
在一處幹燥的樹洞裏休憩半天後,幾人的傷勢都得到了尚且穩定的修複。
祁梨的左臂被一頭鐵臂猿抓出五道血淋淋的傷口,胸口被幾人交手時飛濺的斷木撞斷兩根肋骨,但好在傷勢都不算嚴重,可以在短時間內治療好,為此他身上攜帶的那株療傷參藥被消耗掉了小半。
“還好沒有超過第一境的凶禽猛獸,不然咱幾個恐怕很難繼續完成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