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的眾人皆以為她被離王的貌相所惑,眼睛不離離王半分,特別是九皇子眼中的意味更重,卻不知她心中所想是這位離王殿下太過狂妄了,一看就是被爹爹寵壞的小孩子,雖然樣貌著實出眾,但比之齊哥哥的溫潤真是讓人難以喜歡。
宗政無憂早已習慣了女子的各種愛慕眼神或是畏懼的目光,他本就不在意這些,但殿上的這個據說要與他和親的啟雲國公主,那雙琉璃般的眸子中,不僅沒有為自己的容貌癡迷,也沒有任何的畏懼,甚至其中還有淡淡流露的幾分嫌棄,雖然一閃即逝,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本是厭煩的心緒,到是無端多了幾分好奇。他還從未見過有人明目張膽的嫌棄他。
他突然有點想看她琉璃般的眸子出現其他的情緒,於是不懷好意的開口道,“皇帝陛下的品味真是越來越獨特了,前幾次賜予我美女,我尚無興趣,這次竟又找來個二十歲都嫁不出去且無德無貌的老女人叫我娶回去!你就那麼著急塞一個女人給我?”不管其他人的神色,他垂眼之間暗暗注意那個女子的神情。
這些容樂並未注意到,她早知這位離王殿下定是不會同意與她成親的,且這番狂傲無禮的話對於她不過是過眼雲煙,除了在乎的人,其他人怎麼看又關她什麼事。向身後的蕭煞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怒氣。
她麵上不顯,心中卻有些憂慮,上麵這位可是愛子如命的臨天陛下,很有可能會遂了這位離王殿下的意,讓自己嫁給別人,旁觀了這兩位還在打嘴仗的臨天皇陛下和離王,她隻能等待時機,先發製人。
終於臨天皇似是怒極,兩人正僵持不下時,她上前一步,“皇帝陛下”,聲音平靜,似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卻又十分的堅定,“陛下無需動怒,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既然離王殿下無意迎娶容樂,那容樂又怎可強求!雖然容樂二十未嫁,但自問還未到需要借助自己身份,強逼他人娶我的地步。”
雖然她不是真正的長公主,但作為一個醫者,且還是一位軍醫,有時為了鎮住病人氣勢還是不缺的,所以現在這般對她隻是手到擒來。
聽到她平靜無畏的語氣以及不卑不亢的姿態,宗政無憂平靜了多年的心不覺泛起了絲絲漣漪,心中忽然想要看看擁有這般清透的眸子該是怎樣的一副容顏,隻是很快又壓了下去,別人怎麼樣又關他什麼事。
她畢竟還是兩國聯盟的和平使者,所以臨天皇聽到她的話語立刻做出了一副愧疚萬分的樣子,但並未再強迫宗政無憂,視線已經轉到其他皇子身上。
容樂自知他的意圖,搶先開口,“皇帝陛下,容樂此行本是要嫁給離王殿下,而且離王殿下是我皇兄所中意的人選,如今容樂已來到貴國,尚未成親便慘遭遺棄,容樂隻是一介女子,就算被人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沒什麼,隻是擔心,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我們啟雲國顏麵何在?我皇兄身為一國之君威儀何存?隻恐從今往後,啟雲國因容樂一人而淪為天下人的笑柄,那容樂便是萬死也難贖罪其罪!”
她言語鏗鏘,字字擲地有聲,明明聲聲質問,卻讓人聽來字字在理,難以反駁。容樂並未在意別人的目光,隻暗自觀察離王的神色變動。
隻見他的神色忽然間變得莫測,就連姿態也認真了幾分,隻是開口的語氣依舊輕蔑,“這麼說來,公主……是要賴定本王了?”
她笑了笑,有些風輕雲淡,“那倒未必!”
宗政無憂鳳眸一挑,嘴角含著冷意的笑,“那你想要如何?”
她再次笑了笑,依舊風輕雲淡,毫不在意的說道,“聽聞離王殿下智計無雙,可敢與容樂小小女子賭一把?”
隻是她的語氣太過平淡,仿佛是在說今天吃什麼一般輕飄飄,無誠意的很。
宗政無憂眼睛眯了起來,深深注視著女子清澈的眸子,“賭什麼?”低沉的聲音響起,不難聽出其中的冷意。
她卻絲毫不覺,在他的注視下認真想了想,才道,“就以半年為期,賭離王殿下會不會愛上我,如何?”結尾語氣微微上揚,很是有些挑釁。
話音剛落,大殿上的人都為她深深捏了一把汗,誰人不知離王殿下喜怒無常,這位和親而來的公主真不知是不知者無畏還是仗著她是啟雲國的公主別人就不敢怎麼樣,眾人心中都是一陣惋惜,雖然長得醜些,但聲音著實好聽,可惜可惜,更有膽小者更是偷偷閉上了眼睛,就怕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