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帝恨,飲恨(1 / 2)

此時,已是午後,也正是張三虎兵出金蛇關第二天下午。塞外狂沙暮靄,千裏一線,遮天蔽日。不過,黃沙之下,更有劍州千裏沃野。可是,今天這片土地上,卻是要有更多的將士夜枕黃沙,葬身於這塞外瀚海之中。

慕容子羊一萬鐵騎進攻彌皇城,旗分兩色,沒打大纛,隻有區區兩麵將旗,一麵赤金顏色將旗,高書“慕容”二字,緊隨其後一麵藍底白字將旗,高書“公羊”二字。而兩麵將旗之後各跟著一隊五千騎兵,都是北魏騎兵的牛頭盔、牛皮甲和製式三尺半長的弧月彎刀。不過,“慕容”將旗後的騎兵彎刀都是金黃顏色的刀柄,神態也更為倨傲。

“慕容將軍,這次攻打彌皇城,大帥將令,讓末將聽你吩咐,前麵就是彌皇城,還請將軍示下,如何進軍?”“公羊”將旗下正是北魏中軍參將公羊子厚,他麵目黝黑,身材並不高,但很結實。此時一對黑溜溜的小眼睛看向驟然爬到自己頭上的慕容氏小將,心中不忿卻是有的,但是礙於軍階與統屬,他言語中卻不敢有任何不敬,不過話語中夾雜的怨氣對方聽得出聽不出,就不是他關心的事了。

“公羊將軍,這一仗是本將向大帥討的將令,你隻是協助就好!你帶本部五千兄弟壓陣,本將帶皇帳鐵騎先打第一陣,若勝,將軍隻管衝陣建功,若敗,還請將軍接應!”慕容子羊淡淡說道,剛滿十九歲的他更顯少年老成的樣子。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已憋足了勁,這一戰與張三虎不死不休,至於讓公羊子厚接應的話,卻也不過是少年的一些客套和謙虛罷了。

“將軍,這樣不好吧!將軍是當朝太子妃的弟弟,乃是皇親貴胄,豈能輕易涉險?而所統率的皇帳騎兵更是我大魏軍中精銳,又焉能輕易折損?還是讓末將帶著弟兄們打頭陣吧!末將賤人賤命,身後的弟兄們也都是苦哈哈出身,不怕死的!”公羊子厚冷笑著說道,而看向慕容子羊的眼神,更多了一絲嘲諷。在你公羊大爺麵前稱“本將”,非副不將不是嗎?我這參將就教你這個剛上戰場的副總兵怎麼打仗!

“好吧!那就將軍打頭陣,本將接應!”少年淡淡說道,卻好像絲毫沒有在意公羊子厚話中嘲諷之意。

“好吧!那末將去了!”公羊子厚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可又沒辦法回絕,畢竟是自己主動請纓的。隻得招呼部下,變作前隊,當先向彌皇城殺來,戰馬帶起的煙塵幾乎都恨不得將身後慕容子羊和他的皇帳騎兵淹沒。

“小將軍,這位公羊子厚將軍可著實被你涮了一把!此人雖也隻是公羊氏的庶子,比你在慕容氏的地位高不到哪去,可他也是大帥的心腹愛將,你就不怕此戰過後,他到大帥麵前告你的黑狀?”說話的是一位青衫書生,三十五六歲的年紀,麵目清秀俊雅,眉心更是一點紅痣醉人,騎著一匹大青馬,腰間倒是懸著一柄青竹劍,卻讓他更顯文雅。而公羊子厚鐵騎故意帶起的滾滾黃沙灰塵到了他的身前,卻仿佛長了眼睛似的,自動避開,他在這塞外黃沙之中,卻更顯得飄逸出塵了。

“嗬嗬,他想告我的黑狀,也得有命活著離開戰場。本將本想直接會會那張三虎,不過既然有人主動想當探路石子,本將又哪有不答應的道理?不過,最終要擊殺張三虎建功,本將還需借助先生‘青竹劍皇’的威名了!”慕容子羊淡然笑道,沒有什麼陰謀,卻都隻是明晃晃的陽謀,讓人很難想象這隻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

在彌皇城前,張三虎出動了三萬五千騎,隻留參將葉長歌帶著兩千人馬守城,其餘兵將全部在城前列陣。這一次他命副總兵葉知秋帶三千騎為前鋒,胡一山、侯弼分別為左右副將,每人五千騎守住兩翼,張三虎則親率兩萬兩千騎為中軍。

之所以如此布陣,其實是他把原先前軍與後軍對調了一下。前軍連番惡戰,損失慘重不說,軍力早已疲敝。而張三虎自己也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他將要麵對的是北魏軍後方真正的猛將,而前麵這些小魚小蝦,就交給葉知秋去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