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珊珊見到這一幕,就知道自己完了,她瞬間癱軟在地。
薄雲西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的女人,眼中滿是嫌惡,冷聲道:“看在胡老的麵子上,我饒過你這一次,給你一天時間,從我妻子眼前消失。”
“不,我又沒得罪你,你憑什麼這樣命令我?”
薄雲西的目光忽然冷冽,緊緊盯著地上的女人,周身散發出一種無比危險的氣息。
“是麼?”他掏出手機,“要我把證據送到胡老麵前,你才肯承認?”
聽到薄雲西這樣說,胡珊珊內心的最後一絲僥幸也消失殆盡。
她頹廢地癱軟在地,眼中滿是懊悔和絕望。
隻是一句話,她隻是告訴那人一句話,為什麼會這樣?
薄雲西沒有理會她此時的懊悔和崩潰,侍應生直接把她請走。
“胡小姐,請吧。”
薄雲西淡淡道;“你之所以還能保留這最後的尊嚴,要感謝你姓胡。”
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人敢多說一句話,更別說為胡珊珊求情。
陸海川也是躲在一邊,生怕自己被怒火殃及。
待胡珊珊走後,貝兒踩著高跟鞋,慌亂地走到薄雲西麵前,跟在她身邊的主辦方不好說話,還是花鹿開口解釋:“貝兒雖然進了洗手間,但是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薄總,您看?”
“嗯,之前是我一時過激了些,貝兒小姐,不好意思。”
聽到薄雲西這樣說,貝兒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但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她問道:“薄太太沒事了吧?”
“嗯,沒有受傷。”
主辦方見狀,立刻出來打圓場。
“哈哈,大家都是朋友,之前怪我管理不周,讓壞人混進來了,今天的活動感謝大家參加。”
就在主辦方大佬要宣布活動結束的時候,薄雲西突然說:“沒有關係,現場已經打掃幹淨,繼續吧。”
“好的,薄總。”
薄雲西是這次活動的主要投資人,他說話,主辦方大佬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一眾人繼續聊天,但是都沒有了興趣。
躲過一劫的貝兒,站在角落裏不停地拍胸口。
“幸好薄太太沒有受傷,不然薄總還不得把屋子給拆了。”
“沒想到,傳聞中的薄雲西,這麼深情。”
貝兒白了花鹿一眼,說:“你以為都和你一樣,花叢中過還能做到片花不沾身。”
花鹿無奈扶額,“你可別說,還真有一朵花追來了,我都從雲城躲到這兒了,她還是窮追不舍的。”
“人家大老遠從帝都過來找你,你偷著樂吧!”
“要真有你說的這麼好就好了,我見過她大哥,那真是一根手指頭就能弄死我,偏偏她還這麼妖嬈,能看不能吃,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嗎?”
“嗬嗬。”貝兒聽到好友的遭遇,毫不猶豫地笑出聲。
——
夜裏,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陸白白突然驚醒,房間裏亮白如晝,腰間一隻溫暖的大手。
“口渴了嗎?”
陸白白平複自己的呼吸後,對醒來的薄雲西點頭。
“我自己去拿就好了。”
“你躺好,夜裏涼。”
薄雲西給她蓋好被子,出門後忽然踉蹌了下,他扶向自己有些抽痛的腿,坐了太長時間,腿還是沒有完全恢複。
他扶牆站著,緩了一會兒,倒好水麵色如常地給陸白白端進去。
陸白白端起水杯大口喝著,一口氣把杯子裏的水全部喝完。
剛躺下,一隻大手已經把她攬進懷中。
“睡吧。”
就著月色,她看到男人闔上雙眼後,睫毛在微微顫動。
從她醒來到現在,他一句都沒有提晚上發生的事情。
他知道她害怕,所以故意不提。
她的目光轉到男人溫暖有力的手上,傷口和針眼清晰可見。
他被咬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陸白白忍不住把臉貼了上去,媽媽化為月光,指引她來到了薄家,遇到了如此美好的母子。
次日清晨,薄雲西在刺眼的陽光照射下睜開眼睛,他正要拿回自己的手,手背忽然碰到一片溫潤濕熱的唇瓣。
“嗬,小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背拿開,雖然貪戀剛剛那抹柔軟舒適的觸感。
但是這麼難看的傷口,會破壞小妮子一天的好心情吧?
就在他準備起身的瞬間,陸白白也醒了。
“幾點了?”
“七點半。”
“唔,還早……什麼?七點半了!”
陸白白騰地一下從床上站起來,看到牆上時鍾的指針,已經七點三十五了!
“啊啊啊!要遲到了要遲到了!”
薄雲西有些好笑地看著手忙腳亂的小妮子,也不知道是誰,六點鍾醒的時候,迷迷糊糊把鬧鍾關上又繼續睡了。
陸白白迅速穿衣洗漱,忙的甚至忘了床上還坐了一個大活人,當著他的麵就開始換衣服。
而且她看到男人俊美帥氣的臉蛋時,還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聽到自己沒事的薄雲西,一把扯掉手臂上的針頭。
醫生跟在他身後,喊道:“薄總,您還需要注射血清。”
但是被薄雲西直接無視掉。
“薄總,您不能進去!”
他直接闖進陸白白的檢查室,護士沒有攔住,醫生看到他,對著急的護士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看到躺在病床上虛弱的小妮子,薄雲西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人緊緊握住一樣。
疼痛,還有難忍的窒息感,統統向他襲擊過來。
“白白。”他伸手扶向陸白白的臉,還是那麼的冰涼。
醫生小聲說:“太太沒有受傷,但是她好像受到了驚嚇,身體產生了應激反應。”
“應激反應?”
“這種情況我以前在別的病人身上見過,太太以前可能受到過這方麵的刺激,以至於她並沒有受傷,卻以為自己受傷了。”
薄雲西目光深沉地看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陸白白。
她究竟有著怎樣的遭遇,竟然應激到這種程度。
“有辦法治療嗎?”
“不行,隻能靠薄太太自己在心裏方便的去克服。”
醫生看著床上漂亮的小姑娘,也是一陣可惜,末了,他補充道:“我檢查了薄太太的血液情況,她並沒有嚴重到因為害怕身體內部自主做出調整的程度,還有希望克服這種恐懼。”
“嗯。”
薄雲西微微頷首,把陸白白抱了起來。
既然沒有傷口,留在醫院並不能幫助她治療。
“薄總,您幹嘛?”
“帶我太太回家。”
醫生看到他手臂上的傷,說道:“您需要注射血清。”
薄雲西看著懷裏的小妮子,她卷翹的睫毛在瓷白的臉上尤為明顯,像是墮入塵世的精靈,經曆了本不該經曆的一切。
他最終還是去注射了血清,但是懷裏始終抱著陸白白,一刻也不鬆開。
周嚴連忙打開車門,看到昏迷不醒的太太,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總裁,人已經查到了,扣在酒莊的地下室裏。”
“嗯,沒有驚動其他人吧?”
當時場麵混亂,幾乎所有人都被衛生間裏的場景嚇壞了。
周嚴頓了頓,他知道薄雲西話裏的意思。
“沒有。”
——
“不要,媽媽救我,不要咬我,滾開啊!”
“啊!”
陸白白突然驚醒,頭上臉上全是汗水,不停地喘著粗氣。
“這是……哪兒?”
入眼是陌生的環境,陸白白蜷起身子,縮在角落裏,腳踝忽然碰到一處柔軟。
她一驚,看到床邊,巨大的泰迪熊正安靜地陪著她。
等薄雲西聽到聲音進來的時候,她正抱著泰迪熊哭泣。
“好了白白,我在這兒呢,不怕。”
聽到熟悉的聲音,陸白白纖細的手指緊緊抓住身邊人的衣袖,死死握住他的袖扣。
“白白,我在這兒呢。”
薄雲西抱住陸白白,把她圈在自己製造的保護圈中。
陸白白哭了一會兒,漸漸安靜了下來,一抬頭,雪白的小臉上掛滿了鼻涕眼淚。
“餓不餓?”
陸白白搖頭,把臉埋在薄雲西的肩膀裏,整個人的重量都放在他的肩膀上。
過了許久,才發出一道滿是鼻音的聲音。
“雲西,我以為,我又回到以前了,回到那個可怕的夜晚,見到了那些可怕的東西。”
“你做了一場噩夢,現在噩夢醒了,白白,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你。”
沒想到陸白白突然撲哧一下笑出聲,她指著薄雲西的肩膀,說:“我好像又毀了你一件襯衫。”
薄雲西看到眼前強裝鎮定的小姑娘,這才是一個十七歲多的小女孩,該是最無憂無慮的年紀。
可是她的成熟,總是讓他不自覺地忘記她的年齡。
忘記了,她是個需要被人愛護的小女孩。
“你幫我腿都治好了,就當抵債了。”
“那不成!”陸白白突然推開薄雲西,小臉一板,用軟糯的嗓音認真說道:“你兩條腿,一件襯衫怎麼夠?”
她聲音軟糯,又帶著點俏皮,配上那雙無辜的大眼睛,薄雲西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那要怎麼辦,我有的東西也不多,除了錢,好像什麼都沒有。”
“嗯,”陸白白黑白分明的大業年間轉了轉,說:“那你請我吃飯,我要吃火鍋外賣,還要喝秋天的那杯奶茶。”
“好吧,看在這件事能用錢解決的份上,本總裁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了。”
“快點快點,餓了。”
陸白白跑下床去洗漱。
但是她穿拖鞋時的小心翼翼,還有開燈時微不可察顫抖的手,都在提醒著薄雲西。
剛剛,有人毫不留情地狠狠傷害了他最在乎的女人。
書房裏,薄雲西關上房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客廳,他把客廳最亮的燈打開,又去其他房間,把燈全都一一打開,這才進書房關門。
“周嚴,把人看好,去蓮花鄉調查一下白白小時候遇到蛇的事情,你親自去,還有知道這件事的人絕對不多,你去查一下,到底是蓮花鄉的哪個人。”
“是,總裁。”
周嚴掛斷電話,透過玻璃看了一眼被關在房間裏的女人。
“看好她,除非見到薄總本人,否則不許任何人接近這裏。”
說完,他帶人連夜駕車去往蓮花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