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雪問道:“你去遠誌山莊幹什麼?”那姑娘道:“我奉家父之命到敦煌打聽綠綺琴的下落。那日我聽見那幾名匈奴人說起綠綺琴,不知是何物,心想什麼樣的琴,值得匈奴人大動如此幹戈,所以我就跟了過來.”李映雪道:“一張琴為何竟能掀起如此大的風浪,其中必有蹊蹺。”那姑娘道:“我也不知,隻是聽江湖傳言綠綺琴上藏有一個極大的秘密,隻是不知道是什麽秘密?”
李映雪道:“對了,請問令尊名諱?”那姑娘道:“我爹爹人送綽號雪裏神貂雪玉龍,我叫雪冰盈,恩公您呢?”李映雪道:“你不要再叫我恩公了,在下李映雪。”雪冰盈道:“你到此也是為了綠綺琴吧?”李映雪道:“我也是剛到此地,剛剛在屋頂上聽見陰陽雙煞說起。”雪冰盈咦了一聲道:“那你鬼鬼祟祟的跟在我身後幹什麼?”說完哼了一聲。李映雪道:“雪姑娘誤會了,李某還未睡,忽然聽見屋頂有動靜,所以就跟了出來。”雪冰盈見李映雪說話臉都紅了道:“原來如此,那是我多慮了。”續道:“對了,李大哥你這是要去去哪裏呀?”李映雪道:“我要去一趟天山回風穀。”雪冰盈一愣道:“你去回風穀幹什麼?”李映雪聽此一問心裏不禁陣陣刀割道:“我自幼父母戰死天山回風穀,到今日仍不能為父母報仇雪恨,真是不孝。”雪冰盈啊了一聲怯道:“對不起,都怪我多嘴,才勾起你的傷心事,對了不知你的仇人是誰?”李映雪自和雪冰盈相遇就覺得特別的親,對雪冰盈早已沒了戒心是以才坦誠相告。李映雪回道:“是一個極厲害的對手。”雪冰盈聽了默默不語一會道:“我知道回風穀在哪兒,我反正現在我也不想回去,不如跟你一同去回風穀,給你做個伴,好了就這樣了。”李映雪見此心裏好笑卻難以拒絕隻得點點頭道“好吧!”
李映雪凝視了雪冰盈片刻,見雪冰盈雙目流盼,香肌勝雪,不由想起了冷香溪心中道:“也不知溪妹怎麼樣了,現在何處。”雪冰盈被李映雪看的臉飛紅暈,不僅將頭低了下來喃喃道:“你怎麼了?”李映雪當下醒過神來滿臉炯紅道:“我想起了我的妹子。”雪冰盈道:“啊哦。”
二人也不回客棧,在林子裏歇著,一直到了第二天天微微亮,二人起身到鎮子上買了兩匹馬。一路向西,走了有月餘,到了天山腳下,見群峰直插雲天,峰頂皚皚殘雪發出銀色的光芒,山腳下成片的胡楊林橫無際涯,林子裏碧草叢生,各樣的飛禽走獸來回奔走。
二人又走了兩日,雪冰盈道:“李大哥,回風穀離此不遠了,就在前麵。”走了一會兒前麵路上盡是些亂石,二人下了馬,將馬栓在一棵小樹上,棄了馬改為步行,繞過一個山坳,雪冰盈一指道:“這裏就是回風穀了。”李映雪幾步奔了過去,前麵一條狹長的山穀,進了穀,見這裏雜草叢生,極具荒涼,顯是很久無人來過了。
忽然李映雪止住了腳步,滿臉悲憤眼裏含著淚默默地望著山穀,呆呆立在那裏,良久默默不語。雪冰盈在一旁安慰道:“李大哥伯父伯母已去世多年,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要過分悲傷,隻要你想著為他們報仇,他們泉下有知,一定會感到很欣慰的。”李映雪強忍住眼眶裏的淚水哽噎道:“父母屍骨未寒,先找到他們的屍骨,將他們好好安葬了。”雪冰盈道:“可是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還能不能找到伯父伯母的屍骨。”當下二人分頭尋找,卻這麽大一個山穀,又時隔多年,且這裏還有各種野獸,要想找到李照旦夫婦的屍骨,實非易事。
李映雪瘋了似的在穀裏四下找尋,卻空空無物。雪冰盈正自找尋,見山穀西麵的山腳下長著一棵大鬆樹,極為茂盛,下麵的草長得也很旺盛。雪冰盈到了近前將雜草拔開,赫然露出一個土丘。鬆樹正好長在土丘的左麵。在土丘的一旁赫然樹立著一塊大青條石,好像一個墳墓的樣子。雪冰盈急忙喊道:“李大哥快來看,這裏好像有一個土墳。”李映雪聽見急忙奔了過來,見果然像一座墳。李映雪心中七上八下道:“不知這裏麵埋葬的是不是爹娘?”雪冰盈忽道:“李大哥快看這石頭上好像還刻著字呢!”李映雪撿起一根木棍,將上麵的泥土剝去,果然露出字來。雪冰盈念道:“義兄李照膽夫婦之墓。”雪冰盈道:“李大哥你父親是李將軍,真的是你父母的墳。”
李映雪咕咚跪倒深深拜了下去,已然涕不成聲道:“爹娘孩兒來看你們來了,孩兒不孝,你們放心孩兒一定為你們報仇雪恨,你們泉下有知保佑孩兒早日找到仇人。”雪冰盈在一旁不僅也跟著落下淚來。李映雪在墳前跪了很久,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李映雪起身衝雪冰盈道:“爹娘既然被好心人埋葬在此,我也不想打攪雙親了,我們走吧!對了,還要多謝姑娘您能帶我來回風穀。”雪冰盈道:“你對我曾有救命之恩,這一點小事,又算什麼?”李映雪聽此不由得心裏敞亮了許多。二人將墳上的雜草出去又添了一些新土。李映雪跪在墳前道:“孩兒定會歲歲來此祭奠父母。”說完轉身道:“雪姑娘我們走吧?”雪冰盈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二人隨向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