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正少年(3 / 3)

李映雪提馬追了下去,追了十幾裏,越過一道山坡,見前麵一片樹林,趙佗羽進了樹林,李映雪急忙策馬疾駛,緊跟著進了林子,見趙佗羽那匹馬在林子裏正自打轉,卻哪裏還有他的影子。忽聽一陣馬蹄聲,原來是稽侯狦他們跟了上來。稽侯狦道:“大哥趙佗羽呢?“李映雪道:”又讓他給逃了,此賊不除,實乃後患。“稽侯狦道:“大哥,這裏都是我的手下,他逃不掉的。”李映雪點點頭江月明道:“屠耆堂一死大哥的仇也算報了。”項楚雄道:“是啊!大哥你也該心安了。”稽侯狦道:“大哥我們回去吧!”李映雪點點頭道:“好。”大隊人馬又轉頭原路返回。李映雪此時坐在馬上心中感慨萬千心裏道:“父母之仇總算報了,可是盈兒她。”心裏陣陣酸痛,強忍住眼淚,不肯落下來。稽侯狦傳令道:“即刻回王庭。”

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黃旗飄擺,大有氣壯山河之勢。第二天晌午,便到了單於庭。這時天已晴朗,陽光照在地上的殘雪上,銀光耀眼。李映雪此時心情舒暢許多,看著遠處的群山,銀裝素裹,有一種空曠蒼涼,寧靜悠遠的淒美。冷香溪不時偷偷看著李映雪心裏道:“這些日子哥哥變的沉默寡言,想起和哥哥在杏花穀,一起玩耍嬉戲的日子,那時多麽美好。”想著幽幽歎了一口氣。

片刻到了單於帳前眾人下了馬,稽侯狦在前進了大帳,眾人又落了座。呼屠吾斯的親兵坐於左首。稽侯狦的這些人坐於右首。呼屠吾斯起身相迎笑道:“二弟凱旋歸來,可喜可賀,此次你我兄弟起事,二弟是頭功啊!”稽侯狦還禮道:“權杖大哥運籌帷幄,弟不過犬馬之勞而已。”呼屠吾斯道:“屠耆堂已死,理當慶賀,你我兄弟與眾位兄弟當喝個痛快。”稽侯狦道:“全聽大哥的。”呼屠吾斯道:“好,上酒。”有人將酒上了來,給眾人倒上。

呼屠吾斯端起一萬酒道:“今日屠耆堂一死,各位兄弟隨我們兩兄弟同甘共苦,出生入死,功不可沒。我們兄弟在此敬大家此碗水酒。”說完一飲而盡。大家也將酒幹了。呼屠吾斯又一一給李映雪、江月明、項楚雄等和匈奴眾位左右大將、都尉敬了酒。眾人皆自開懷暢飲,不多時已經是醉意朦朧,稽侯狦也敬了眾人酒回了作位。

坐在左首的駒幾利晃悠悠離了座到了中間道:“今日我們大獲全勝,但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今大王子一舉拿下王庭,當為首功,德高望重,眾望所歸,所以我們擁立大王子做我們的大單於。”呼屠吾斯手下的這些將領齊聲高呼:“郅支單於,郅支單於。”離座俯身跪拜。

烏禪幕在一旁朗聲道:“我們起事之時,曾有盟約,誰取了屠耆堂項上人頭,我們便立他為大單於,難道大王子是出爾反爾之人嗎?”駒幾利喊道:“大膽。”呼屠吾斯大怒道:“放肆,你這混賬我們兄弟剛剛平叛逆賊,你在此胡言亂語,難道是想挑撥離間我們兄弟,給我拉下去斬了。”上來兩個匈奴武士擰住駒幾利的胳膊就要向外架。呼屠吾斯的幾個親近將尉急忙跪倒道:“大王子,駒幾利雖然胡言亂語,可是念在他從小就跟著您出生入死的份上,就饒了他這一回吧!”呼屠吾斯道:“不必多言,誰要是在為駒幾利求情,就一並處治。”幾個人見此隻得回了座位。

稽侯狦起身答禮道:“大哥,駒幾利並無惡意,還是放過他這一次吧!”呼屠吾斯道:“這……”稽侯狦道:“大哥攻下王庭,論功第一,雄才大略,稽侯狦一介莽夫,何德何能。大單於之位非大哥莫屬。駒幾利並無過錯。”呼屠吾斯聽此道:“不不不,大哥無德無能,大單於之位不敢居之。”說完略頓又道“駒幾利既然二弟求情,看在二弟的麵上免你一死,若不是二弟為你求情,豈能饒你,今日之罪暫且記下,不過死罪已免,活罪難饒,拉出去,重打五十皮鞭,以示警戒。”駒幾利被帶出去行刑。這駒幾利也真是個漢子,皮鞭打在身上,隻是幾聲悶哼。稽侯狦回了座位,呼屠吾斯哈哈一笑道:“來來來,我們接著喝,不要讓這事掃了興。”眾人又一同幹了。

過了一會兒呼屠吾斯道:“隻自這樣吃酒未免有些單調,不如請出我大匈奴的姑娘們跳舞以助酒興。”下麵眾人皆自道:“好。”呼屠吾斯吩咐道:“讓女人們出來跳舞助興。”一會上來七個匈奴姑娘到了中間,見這些匈奴女子哥哥頭上紮雞翎,高高向上翹著,臉上塗的一道一道。脖子裏帶著骨頭穿成的項鏈,身上穿著獸皮襖,嘴裏嗚嗚支支的不知念些什麼,一旁幾個男的咚咚咚敲著小鼓,這些人跟著鼓聲跳了起來。江月明看著這些人心裏笑道:“看著些人打扮的和鬼一樣,真是無聊。”李映雪知道今日呼屠吾斯擺的是鴻門宴,是以暗自加強了戒心,緊挨著稽侯狦寸步不離。

眾人看著這場上這些人女子跳舞,正入神。李映雪忽然瞧見一個女子猝然手腕一抖,一道銀光閃出,射向稽侯狦。稽侯狦大驚,卻見李映雪抬掌拍了過去,掌上勁風呼的將那件物事打落鐺一聲,落在地上,當啷一聲。眾人低頭一瞧,見是一枚袖箭。項楚雄見此出手如電,鐵槍的槍尖已離那女子咽喉半寸,隻要項楚雄的鐵槍稍微往前一送,這名女子便立刻斃命。稽侯狦一揮手示意項楚雄放開她,起身走到那女子麵前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要行刺我。”那女子並不言語。呼屠吾斯驚怒道:“你是什麼人?膽敢行刺我二弟,快說。”忽然見那名女子臉色可怖,稽侯狦不由驚異道:“你……。”這時見那女子嘴角慢慢滲出了血,項楚雄道:“你?”接著那個女子身子摔了下去。呼屠吾斯道:“她怎麼死了?”稽侯狦道:“她是咬舌自盡的。”呼屠吾斯麵露疑惑道:“她到低是什麼人?”稽侯狦道:“我看可能是屠耆堂的餘黨。”呼屠吾斯點了點頭道:“二弟言之有理,將這個女人拖出去掛在旗杆上暴曬三日。”上來兩個匈奴兵將那個女子的屍體抬了出去。餘下六人趕快退了下去。

呼屠吾斯道:“快快快,我們接著吃酒。”稽侯狦回了座位。江月明趁著眾人勸酒之極伏在稽侯狦耳旁道:“稽侯狦兄,我觀看大王子今日是要治你於死地,此地不可久留,當盡快離去。”稽侯狦滿臉疑問道:“怎麽會?呼屠吾斯是我的親哥哥,我們手足情深,他為何要治我於死地。我又無心和大哥爭奪大單於之位。”江月明低聲道:“稽侯狦兄你手握重兵,就是你不和他爭奪大單於之位,在他看來也是眼中釘,肉中刺。”稽侯狦道:“不如我趁著今日立新單於的日子,交出兵權,大哥還有何疑心。”江月明道:“稽侯狦兄如果你交出兵權,你就成了展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再者你的這些跟隨你出生入死的這些兄弟怎麼辦?”稽侯狦頓時啞口無言,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道:“一切聽江兄弟安排。”江月明趁著給李映雪敬酒之際低聲道:“大哥,我看呼屠吾斯今日擺的是鴻門宴,定要治稽侯狦大哥於死地,稽侯狦大哥乃是重情重義的好漢子,我們絕不能看著他被呼屠吾斯害死。”李映雪道:“那三弟不如我帶著稽侯狦兄弟殺出去。”江月明道:“不可,呼屠吾斯既然敢動手,就必然是蓄謀已久,早有準備,還有稽侯狦大哥帶來的這些親信,我們若強行突圍出去,勢必要給了呼屠吾斯殺害稽侯狦兄的理由,豈不是得不償失。”李映雪道:“那怎麼辦?”江月明道:“不如讓稽侯狦兄以小便之名由二哥護送著早一步走為上策,大哥和我在此周旋,稽侯狦兄一走呼屠吾斯抓我們也無用,自不會為難我們。”李映雪道:“好。”將計策告知項楚雄。一一安置妥當。

眾人又連飲數杯,已有幾人招架不住,倒了下去。稽侯狦見此良機,故意裝醉端著酒器晃悠悠,由項楚雄扶著到了呼屠吾斯麵前道:“大哥,有人剛剛對我說,大哥要治我於死地。”呼屠吾斯臉立刻變了色,繞是呼屠吾斯城府極深,隻一怔,隨即一閃而過,隨即大怒道:“何人膽敢挑撥你我兄弟之間的情意,我和你手足情深,剛剛如何有害你之心,青天白日為鑒,為兄若有害你之心,當死無葬身之地。”稽侯狦打了一個酒嗝道:“我就說大哥和我血脈相連,大哥殺誰也不會殺他的親兄弟的。”呼屠吾斯道:“不錯,不錯兄弟切不可誤聽人言,誤會哥哥。”稽侯狦又打了一個酒嗝道:“大哥說的太對了,你我兄弟乃是血脈相連切不可誤聽小人之言。”說完嗝了一聲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呼屠吾斯道:“二弟你怎麼了?”稽侯狦此時看似已經爛醉如泥,身子不停的向下出溜。項楚雄急忙上前拖住稽侯狦的胳膊,好不容易才將他扶了起來。稽侯狦醉眼迷離晃著腦袋支吾道:“我要小便了。”一語道出,滿堂哄笑。呼屠吾斯道:“快快快,扶著二弟去解手。”過來兩個兵卒道:“項大爺,小的帶二王子去解手。”項楚雄憤道:“你看稽侯狦兄弟似一灘爛泥粘這我不放,我怎麼鬆手,不如你們當前帶路,我和江兄弟扶著他走。”稽侯狦嘴裏酒氣熏天,二人本就不願意背著他,怕萬一吐自己一身,可是太屈了,若給摔著也擔待不起。聽項楚雄如是說心裏當然十分高興,當前帶路,出了大帳。

李映雪待三人出了大帳,也裝作醉意朦朧,端著酒到了呼屠吾斯麵前道:“呼屠吾斯兄,來來來,李某敬您一杯。”呼屠吾斯喜道:“好好好,能結識李大俠這樣的英雄豪傑,呼屠吾斯真是三生有幸。”二人說著一飲而盡,皆自相視一笑。眾人各自相互敬酒,真是熱鬧非凡。

呼屠吾斯久不見稽侯狦與項楚雄、江月明回來,心中不由起疑急忙吩咐道:“二弟怎麼還不回來,快去看看,不要讓大家等久了,掃了大家的興致。”話音未落,見江月明進了大帳,卻不見稽侯狦和項楚雄。呼屠吾斯心裏頓時七上八下陪笑道:“江公子,二弟和項兄弟他們呢?”江月明上前施禮款款道:“稽侯狦兄不勝酒力,恐酒後失態,讓各位見笑,是以先行告辭,由我二哥護送著回營去了,怕您怪罪,特意叮囑小弟回來告知。”呼屠吾斯聽了瞬間臉色大變,卻又緩緩將怒火強壓了下去,哈哈大笑道:“二弟怎麼說走就走,也不事先告知一聲,好讓我送送,如此真是太失禮了。”江月明道:“稽侯狦兄走得急,莫怪,日後我定讓他來給您賠罪。”呼屠吾斯道:“都是自家兄弟,何故如此見外。”江月明道:“呼屠吾斯兄胸襟廣闊,真乃當世豪傑。”呼屠吾斯道:“二弟既然走了,我們不管他了,江公子來來來,我們同甘此酒。”大家紛紛舉杯,一飲而盡,好不痛快。

等得酒足飯飽,李映雪起身衝呼屠吾斯一抱拳道:“天色已不早,謝呼屠吾斯兄盛情款待,我們不勝感激,就此告辭。”呼屠吾斯道:“既如此,我也不便強留,李大俠慢行。”李映雪一幹出了大帳,呼屠吾斯出了大帳將眾人送了出來。

眾人翻身上馬,一路向南,奔馳而去。等李映雪眾人遠去,見帳後走出一人,正是趙佗羽。趙佗羽上前道:“稽侯狦手握重兵,大單於何故不殺了李映雪這些人,而要放虎歸山?今日刺殺稽侯狦未成,日後必定後患無窮。”呼屠吾斯道:“我要殺得是稽侯狦,稽侯狦卻用金蟬脫殼之計逃走,就是將這些人全殺了,也於事無補,還會讓我背負不義的罪名,得不償失。”趙佗羽聽此道:“還是大單於深謀遠慮。”呼屠吾斯道:“稽侯狦能躲過此劫定然是江月明出的計策,除此更無二人有此奇才。江公子雄才大略,隻是不能為我所用,可惜,可惜。”說完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