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城外的戰鬥接近尾聲,邊境城門也開出了一條縫隙,一個轎子被幾人匆匆抬入城中。

一萬鐵龍軍被打的七零八落,但仍然具有戰鬥實力,騎兵將領魏青山在請示城主大人後,一聲令下,剩下的三千鐵龍騎如同一條鋼鐵洪流奔向狐兒村四周方向。去追殺那些逃跑的馬匪。

此時穩坐轎中的城主大人泰然自若,挑起轎簾望向四周的五六名跟隨武人,他們相比城主府裏的練氣士和體修有著氣態上的差別,不僅僅是儀仗卓越武力而略顯鶴立雞群,還帶著一絲沙場江湖的疏離氣息,讓人心安。

城主大人微笑說道:“南亭,依你來看,那韓束現在何處?”

一直站在轎子周圍的壯漢低聲說道:“剛才城外一戰,他已經成功突破金丹,但受傷極重,又拚命殺了七千鐵龍軍,已是強弩之末。就算僥幸逃入了城中,也不會太遠。”

城主輕輕點頭,韓束已入金丹,鐵龍軍的人便以奈何他不得。韓束是個聰明人,揮出數劍後殺滅了七千鐵龍軍,剩下的最後一劍應該是留給他這個城主的,不由輕笑一聲。

馬匪果然沒有幾個願意吃虧的。

想起剛剛韓束進城的情景,還是那麼心有餘悸。

這個剛剛突破後出手寥寥無幾的金丹修士,直接蠻橫的撞開了一處城牆,入城後隨手一拍拍死了一隊騎兵。身影便一閃而逝,隱逸在城角的黑暗中和城牆上崩裂的碎石之下。

轎子回府的路上,那道身影才再度現身,拄劍而立。這個已經一無所有的漢子,不再壓抑自己體內那股充沛到駭人境地的渾厚氣息。

放下轎簾,城主仰頭哈哈一笑,“多少年了,還是這麼喜歡給人驚喜。”

一道劍氣奔赴而來。

名為南亭的壯漢伸出一掌,撞在第一道劍氣的劍尖上,手腕一擰。

那道劍氣直接飛旋半圈,劍尖調轉。

下一瞬間,壯漢一掌拍出,劍氣直接洞穿了韓束的身軀。

壯漢傲然一笑,“韓束,你這憋到最後的一劍,感覺不錯吧。”

韓束捂住不斷出血的胸膛,沙啞說道:“李密……”

被叫名字的轎中之人沒有理會,一手伸出轎簾,示意一聲:“殺了他,取了他的金丹給素玄道人,看看有什麼用。”

壯漢低聲應了一聲,大步向前走去。

口中鮮血噴湧的韓束仰頭大笑。

他自幼隨師父練劍,師父交與他一布仙家劍典以後就與仇人同歸於盡了,卻並沒有教他怎麼修仙,那年他隻有八歲,練劍天賦極高,可惜家道中落,隻能浪跡天涯,進了山裏當馬匪,當時他還沒有殺過人。

那時,六歲的韓二刀極受馬匪頭子重視,因為他殺人手起刀落,完全不眨眼,有一門長時間不用眨眼皮的神奇天賦。韓束比不了,第一次殺人時手比他奶奶還抖,好容易砍在那人脖子上,卻再也使不上勁,刀就卡在那人脖子上,死的及其痛苦。從那以後,馬匪頭子抓住的叛徒也好,鐵龍軍也罷,都讓韓束出手了結,因為他砍人太痛苦了。

慢慢的,韓束殺的人越來越多,也厭倦了殺人,有一次頭領抓過來一個孩子,卻是個偷馬的小賊,在馬匪看來千刀萬剮了都不為過,韓束覺得挺好,剮了就不用他砍頭了。萬沒想到這人身上練過鐵布衫,身上刀槍不入,也就脖子軟點,無奈韓束隻能再度操刀,將那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孩子砍死,砍死他的那一天,兩人共同承受著痛苦,那是韓束第一次殺南疆山上之人,一個練鐵布衫沒練脖子的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