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大雪紛飛，方以涵和災民並沒有停工，為了取暖，工地上用石頭架起了十幾口大鐵鍋，裏麵有燒開水的，還有熬稀飯的，災民換著休息，下來的人都圍著大鍋，喝熱水取暖。
燕然對方以涵的印象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這個相貌醜陋的中年男人，卻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員。
或許，好人就該有好運氣，這天，杜仲德騎馬回家，興奮得說話都顛三倒四的，燕然端出一碗熱粥：“弟弟都想你了，等會兒換了衣服，和他們玩會兒吧。”
“好，好！”杜仲德四下看了看，低聲說道：“然兒，工地煉出銅來了。”
燕然十分驚奇：“怎麼發現的？”這個時代，金屬就意味著財富，不管是銅，還是鐵。
“工地上架鍋的一塊石頭，燒著燒著流出銅來了，當時誰也沒注意，晚上休息，灶膛的火都熄滅了，方知縣不放心，還要檢查一遍，才發現的。”
“爹爹，這事兒知道的人多嗎？”
“很少，不超過十個，方知縣已經要他們發下毒誓，不許外傳。”
“爹爹有什麼打算嗎？”
“方知縣說，暫時不報給朝廷，最好悄悄煉出一些，為災民換點衣服被褥。”
“石元帥那邊，如何瞞得住？”
“這個不用擔心，爹爹有辦法。”
“爹爹，沒想到方知縣還敢這樣幹，我以為他對朝廷很忠誠的。”
“方知縣是很忠於朝廷，但他說，現在奸賊當權，就算煉出銅來交給朝廷，財富也讓那些壞蛋瓜分了，不如留給百姓的好。”
“也是這麼個理兒。”
後麵的事情，燕然就不知道了，弟弟已經過了半歲，從娘親身上獲得的免疫力已經消耗掉，自身的卻還沒培育出來，苦寒的天氣更令他們難以適應，這個冬天，他們不是這個咳嗽，就是那個發燒，娘親已經把他們分開了，也沒斷絕相互傳染，燕然幫娘親照顧弟弟，忙得昏天黑地，一個冬天就這樣匆匆而過。
威遠侯走了，燕然也曾擔心過邊疆防務，沒想到這個冬天，昊天的軍隊戰無不勝，比威遠侯在這裏還要厲害，方以涵煉出了銅，悄悄送出去換來棉花糧食，百姓有吃有穿，日子和順，知縣的威信也噌噌地上漲，方以涵繼續領著大家修水庫，苦累嚴寒，沒人叫喊，春節前，終於整出一個凍土石頭堆成的大壩來。
初二這天，燕然被娘親打扮得漂漂亮亮，哥哥弟弟都穿了新衣：“娘啊，我們是要走親戚嗎？”
“嗯，別吵，去看看你外公，還有舅舅他們。”
“我還有外公、舅舅？他們不是遇到意外了？”
“都好著呢，就是你外婆不在了。”
“娘，是姨母給你說的嗎？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呀。”
“見了就知道了，悄悄的。”
燕然滿腹疑慮，結果發現，外公和舅舅，居然都住在元帥府，還在正院，就和石文雄房子挨房子。
想起外麵傳言，石文雄找到了幾個得力助手，幫他把軍務打理得妥妥帖帖，燕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外公和舅舅姨夫他們，把石文雄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