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的留心晟毓的一舉一動,偏偏多日過去,瞧不出一點破綻,除了商行裏的管事,她與男子沒有任何的交集,反倒是見她與女兒日日形影不離。
原本,兩個孩子自小就膩在一塊,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可現在,卻越看越不舒服,每每想到那樁沒結成的親事就渾身不自在。
輾轉想了許久,對另一件事卻留上了心,再怎麼舍不得,女兒終究是要嫁人的,眼下也到了議親的年紀,可不能讓她學得和晟毓那般。
“爹,我還想在家裏頭多陪您幾年呢。”
“爹,你難道就舍得我嫁出去?”
“爹,我還好多東西沒學呢。”
“我不嫁……不嫁”
女兒的逃避與抗拒是那麼的明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雖說不出是哪裏有問題,但唐決能感覺得到那份異常。
暗中觀察,多次試探,卻是越看越心驚。
這兩個孩子之間……
細思量,原本看不清想不明的事,慢慢有了線索,早年天南海北的跑,也不是沒聽說過這樣的荒唐事,何況誰沒有年青過,他是過來人,那心領神會,脈脈含情的樣子,又怎會是單純的姐妹之間應該有的。
四五分的猜疑成了七八分的肯定。
“阿決?”
思緒被打斷,唐決幽幽歎了口氣,當年的震驚與憤怒,早已被歲月磨平,如今留下的隻有心裏堵著的那團難散的鬱氣。
眼兒半垂,目光緩緩的移向擺放在茶懷旁的家信。
那時,縱使萬般不願,終是敵不過兩人誓死的決心。
將女兒逐離出家,說是永不相認,其實不過是被逼無奈的變向成全。
回想起那時候,女兒的決絕,直到現在,仍是說不出的滋味。
晟毓,那個始終讓他有些看不上眼的女孩,究竟有什麼好,讓自家的孩子們一個兩個都中了她的毒。
初相見,不過是一個長得秀氣帶著幾分靈俐的小女孩,一時興起,便讓她猜測那未出生的孩子是男是女,如今想來卻又那麼的諷刺,這段孽緣是不是在那時候就已種下了因。
再後來,也沒多注意她,自家已有寶貝何必再去關注他家的閨女,何況彼時正忙,一年裏能在家中的日子隻得數月,等回過神,孩子不知不覺中已經長大。
兒時的靈動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瞧見那個時時帶著溫和疏離的笑容,一舉一動中規中矩,處處小心翼翼的女孩,怎麼瞧都不順眼,幾乎能夠想象到她長大後的樣子,必然和那些看似端莊實則毫無生氣的閨秀一般無二,想不明白,晟家那兩人怎麼會將女兒教成這副死魚模樣,反觀自己家那生機勃勃時時霸道的女兒,不由慶幸還好未變得呆板無趣,生怕被帶壞,暗中試圖阻止兩人親近,均不見效,妻子笑他吃孩子的醋,麵子過不去,漸漸的也就放棄了。
可恨,悔之已晚,若早知,終有一日,這兩人會生出這樣有駁人倫的情愫,那時就該狠心帶琳兒搬走,遠離那禍害。
琳兒十歲那年,出了一件大事,這個家險些因為這場意外而崩潰,那一次也是頭一回對於晟毓的看法有所改變,無論如何,這孩子舍了命救回了自己的女兒,這份情義是他無法忽視的,女兒的任性,害得那丫頭一場大病養了一年,雖得名醫救治,仍是落下了終身難治的病根,感激與歉疚之餘,對於自家寶貝幾乎成為了她人的尾巴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難道真是冥冥中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