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拿著匣子回到了城主府。
早早就守在了院門口張望,小五見著葉白,當即一溜煙跑上前便要說話。
但葉白卻隨手把手中的黑匣子遞給了小五,道:“拿去主院給城主。”
這幾日來絕少被吩咐做事,故此,當黑沉的匣子入了手後,小五一時間倒是懵了一懵,要說的話在嘴裏打著轉兒愣是沒能說出來。
葉白已經走進了鬆濤苑。
站在原地踟躕了一會,小五想了想也就把原本要說的話收了回去,轉而捧著匣子向主院的方向走去。
主院中,聞人君正在燈下翻開一冊雜記,旁邊的鎏金香爐不時冒出似有若無的輕煙,味道清甜,正是有助眠效果的安神香。
墨大先生在門外輕扣了門扉。
聞人君並不抬眼,隻道了一聲進來。
早已對屋內燃著的安神香習以為常了,墨大先生徑自來到聞人君身旁,手上還捧了一個黑沉的匣子。
聞人君看了一眼墨大先生手中的東西,而後道:“什麼東西?”
墨大先生小心的打開了盒子,頓時,暗紅色的血參便暴露在了橙紅的燈火之下。
同時,墨大先生還低聲道:“是少城主身旁的小五送過來的,外頭侍衛按規矩打開檢查了發現是這個,知道貴重,當即就送到了我手上。”
聞人君放下了手中的書冊:“知道今日尋兒做了什麼嗎?”
墨大先生點了點頭,而後簡略的將葉白離開曲府後和秦樓月接觸、以及秦樓月遇襲的事情講了一遍。末了,他問:
“城主,東西我們收不收?”
聞人君沉吟片刻,淡淡道:“既然是尋兒拿回來的,就收下罷——等明日你親自去秦樓月那裏一趟,就說前幾日的提議我答應了。”
墨大先生點了頭:“那這血參……”
聞人君重新拾起了書冊:“交給藥房就好了,和前幾日的藥材一樣處理。”
墨大先生再不說話,行了禮就退下。
於是房間便又恢複了之前的寂靜,隻有一盞燈火映在窗紗之上,似不勝涼風般輕輕顫抖。
身邊素不留人,當葉白回到鬆濤苑時,苑內隻留有一盞燈火——是他臥房的燈火。
葉白推開了門。
一個獨臂而挺拔的背影便映入了他的眼底。
傅長天正在觀察著葉白的房間。房間的擺設對他而言其實頗為熟悉的,但這份熟悉並未讓他有什麼高興懷念之意,反而讓他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怒意——正是為這幾乎等同於複製的熟悉之感!
但這怒意到底沒有顯示在傅長天臉上。他隻在聽見開門聲後轉頭,對進來的葉白微微一笑,繼而道:“此番多謝少城主援手。”
“奪劍做什麼。”葉白沒有任何鋪墊轉折的開口。
依舊熟悉的對話方式讓傅長天心中的陰怒更多了一分,但麵上,他卻隻微微斂了笑容,道:“少城主大抵不知道,殺害葉大人的凶手——”
葉白打斷了傅長天的話,他再一次道:“奪劍做什麼。”
傅長天麵上沒有了笑容,他冷冷看了葉白一回,接著開口:“大人的劍,不可能落在殺他的人手中。”
這次,葉白停了一會:“他不在乎。”
“有人在乎。”傅長天淡淡回答。
葉白沒有說話。
傅長天也沒有多在這裏浪費時間的打算,客氣的衝葉白點了點頭,傅長天道:“這次有賴少城主援手,下次少城主若有吩咐,傅某定不推遲。”
言罷,傅長天越過沉默的葉白,推門走了出去,幾步就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周圍的溫度仿佛突然變冷了。
葉白走到了庭院,本準備伸手拔劍練習,然而他的手放在劍柄上片刻後,卻又撤了去,隻轉身走出鬆濤苑。
城主府很大,但葉白熟悉的隻有兩條——從鬆濤苑到主院的路,從主院到藏書樓的路。
葉白選了一條熟悉的路慢慢走著,是通向主院的路。
入了夜的城主府雖然並無太多下人行走,但巡邏侍衛依舊來來回回的走著,路旁燈火也是通明。
當葉白走到主院門口時,守在主院外的一個眼尖侍衛見到了葉白,當即喚了一聲少城主,繼而,那侍衛詢問:“少城主是不是過來來找城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