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並沒有見聞人君的打算,但既然到了門口又被人這麼詢問,葉白也就隨意點了頭。
見葉白肯定,開頭詢問的侍衛頓時匆匆進去通報,而留下的另一個則帶些討好的對葉白說:“少城主,您稍等一會,我們就是例行公事。”
葉白神色淡淡。
早已習慣了的侍衛也不在意,隻繼續沉默守衛。
接著,那進去不過片刻的另一個侍衛就再趕了出來,並恭敬的讓葉白進了主院。
葉白徑自去了聞人君所在的臥房。
臥房的窗戶是敞開的,屋角小幾上的香爐裏的熏香已經熄了,隻剩幾不可聞的一點清甜環繞在香爐旁邊。
聞人君正倚在榻上,束發的冠已經解開,長發潑墨似的披灑下來,身上也僅僅披了一件厚重的湖藍外披,似乎正要歇息的模樣。
葉白走到了聞人君身旁。
聞人君開了口:“怎麼來了?”隨即讓葉白在榻邊的椅子上坐下。
葉白依言坐下,而後回答:“走到這裏了。”說罷,他頓了一頓,又道,“本來準備練劍。”
聞人君看了葉白一眼:“心不定?”
“嗯。”葉白應了一聲。
“發生什麼事?”這麼問著,聞人君又道,“關於秦樓月的?”
“傅長天。”葉白回答,然後又繼續開口,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喜怒,“我不在乎的東西,他在乎做什麼?”
對這個名字,聞人君隻是有些印象。不過再聯係葉白所說的話,聞人君也就明白了**分:“是一種安慰,對他自己的。”
“就算我不在乎?”葉白問。
“就算你不在乎。”聞人君回答。
葉白沉默。
聞人君便笑了笑,伸手便撫了撫葉白的長發,軟軟的,和主人一點都不相似。
而也是這時,葉白再次開了口。
他說:“何必。”
聞人君的手有了一瞬的僵硬。
他突然想起了從前——從前,也有一個人這樣詢問他;他也是這麼回答,那人便是說何必……
然而後來,那人到底選擇了在乎——在乎他在乎的。
而再後來……
再後來……
聞人君的手指開始微微顫動。接著,他緩緩握了拳,將手收了回來,輕聲道:
“你若不在乎,便不要在乎了……這些,”他頓了頓,而後慢慢道:
“這些,同你無關。”
這次,葉白又停頓了一會,方才淡淡的應了一聲,不過神色仿佛已經徹底平靜下來。
“我回去了。”葉白開口。
聞人君自然點頭:“早些休息。”
葉白站起了身,轉頭就要向外走去。
也是這時,聞人君突然看見了對方背上的一些暗色痕跡——是一些映在赤紅衣衫上的暗色,不多,卻很明顯……明顯是血的痕跡。
聞人君眉梢輕輕動了一下:“背後怎麼回事?”
葉白停了腳步。轉回頭,他的麵上有些疑惑:“背後?”
這麼說著,葉白又皺眉想了一回,才道:“晚上運勁的時候撕裂了傷口?”
聞人君的神色已經恢複往常,自榻上起了身,他吩咐道:“先把衣服除了,我看看。”
“不過撕裂罷了。”葉白不以為意,卻依舊直接動手,沒有絲毫顧忌的解了身上的衣物。片刻功夫,已經明顯轉為勁瘦而不再隻是消瘦的後背便呈現在了聞人君眼裏。
聞人君的視線隻在那橫過了整個背部的傷口上停留了一會——上麵,那本已經結了疤的傷口崩開無數細小裂口,正有血水微微冒出。
聞人君略皺了眉:“你用了多大的內勁?”
“經脈有些疼。”葉白回答。
這是在說至少超過本身所擁有的內勁了。聞人君這麼想著,隨後道:“先躺下,我替你上藥,再梳理經脈。”
葉白應了一聲,便同之前一樣趴到了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