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清澈地從外麵投進來,照亮了整個二樓臥室。
紀箋已經去摸手機看時間了,可是,也才九點。
“你,你怎麼這麼早過來了,師兄。”紀箋仰頭去看窗邊的人。
他走回來,重新坐下,“早不好啊?早不塞車,”他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吊兒郎當的,“想我老婆了。”
紀箋第一次沒當他這話在胡扯,而是笑了笑,“好早啊,我還想給你發消息說路不好要小心點呢。”
他問:“你怎麼這個點還沒起?不是來陪奶奶的,快中午了。”
她笑著說:“昨晚下了大雨,半夜忙那些花,好晚才睡的。”
“是嘛。”
紀箋已經睡意全消,爬起來。
談之醅伸手去扯她那從肩頭滑落的吊帶。
紀箋看了下,輕咳兩聲自己去按住那吊帶。談之醅意味深長地笑,被她揍了兩下就美滋滋起來了,“去洗漱,吃飯了。”
“你吃了嗎?”
“吃了。”
“見奶奶了嗎?”
“見了。”
“說什麼沒有啊。”紀箋下床鋪被子,轉身往浴室走。
談之醅站在門檻處,聞言睨了眼那個要進浴室的女孩子,想了想,“生個孩子?”
“……”
紀箋火速鑽進去,闔上門。
談之醅笑著出去。
紀箋下樓時談之醅在餐廳裏幫她拿早餐。
她吃東西的時候,他在外麵陪曬太陽的奶奶說話。
錫城夏天不是很熱,雨後也就二十多度,清早的日光曬起來暖洋洋的,正好。
吃完出去,奶奶笑嗬嗬地打發他們倆出去玩,很久沒回來了。
紀箋去拿手機,再出去時談之醅在門口打電話,靠著那輛沾了不少泥土的保時捷,劍眉淡淡,恍若天邊一角的那塊陰雲,清冽的聲音也涼涼如裹挾著夜風,說:“忙呢,不在充州。”
說完拿下手機,又一個電話進來,他接了語氣一如既往,甚至更淡:“不在。”停了兩秒,“管我去哪兒,約會。”
紀箋眼珠子微微轉了轉,揣測第一個電話應該是朋友的,談之醅是白天也會出去玩的,所以朋友白天喊他也正常;第二個電話,那口氣,應該是和家裏人打的。
他最近才回家,所以是這一趟去了惹了什麼不痛快的嗎?
抬眸見到門口的人,談之醅收斂了那一臉的陰雲,跟遙控器似的,立刻晴好:“箋箋,好了嗎?走。”
紀箋狀似輕快地跳下台階,朝著他的副駕座溜去。
這十四年,錫城郊外早已麵目全非,當初公交站停靠的錫橋到錫橋西、錫橋北三個站,如今已經隻剩錫橋這個站了,紀家以前在的那個錫橋北現在開發了不少東西,有新的名字取代。
談之醅自然沒有往那一片去,怕紀箋觸景生情,他帶著人驅車去市區逛了,路過了兩人以前讀的初高中,這個還沒拆了,雖然也已經裝修得變化很大,但好在學校名兒還是那個。
近午停在路邊喝奶茶的時候,紀箋問駕駛座上玩手機的談之醅回家的時候說什麼了嗎。
他平淡的一笑,繼續在手機上忙忙碌碌:“沒什麼,無非就那些話題。”
紀箋盯著他:“說我們啊。”
“不用管。”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晚上等奶奶睡了,帶你去錫城一個度假區玩,你喜歡的那種風格,朋友的地方,陪你玩兩天。”
紀箋邊點頭,邊繼續問原來的:“說,不該結婚嗎?”
談之醅牽著嘴角,漫不經心地搖搖頭。
紀箋挑眉,她發現,談之醅有時候的一些臉色,她是真的看不懂,她不是百分百了解他的。
咽下一口珍珠後,她舔舔唇,正經問:“那說什麼?”
“離婚。”
她頓了頓,盯著他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