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之後,商賈政要們都離開了,留下來的都是參加第二場的玄門眾人。
清談會設在五方觀後山的樹林中,正中設有講壇,竹椅和小幾圍繞講壇一圈圈的擺開。這次沒有寫席位卡,就全憑各位自己對咖位的自覺來落座了。
文北言饒有興趣的旁觀了一會兒玄門眾人落座的情況。有人滿不在乎,耀武揚威的落座;有人小心謹慎,坐下又起身。
程澤善帶著兒子在正北方麵南而坐,他落座之後,一群指著他行事的,包括秦未、劉半山等人,這才在他周圍落座。而顏祈聖則非常微妙的選擇了正南麵北的位置坐下。然後,其他人才陸陸續續的散開就座。
文北言拉著卓斯弈找了個最後排的角落坐下了,一坐下之後,他就展開了一個輕薄如蟬翼的結界,把兩個人身周籠罩住。
卓斯弈看他緊張的樣子,說:“這麼多人呢,還能動手不成?”
文北言解釋:“我不想給他們聽見我們說話。”
一般這種活動,小輩參加,都是師長帶著見世麵刷臉。但靈淵宗人口稀薄,不是香火鼎盛的大宗門,一向都是,自己修煉開心就好,和其他門派少有來往,所以文北言居然沒參加過。
眼下看到一群各懷心思的道修坐一起,他就難免想到兩次逐月之戰,想放鬆都難。
清談會開場,是王豫寬主講。他的主題是“信眾所求和修煉的關係”,他舉了兩個例子,最後結論是,太陽底下無新事,千百年來人們的所求也沒有什麼變化,我們修煉的根本是需要道心穩固,一味苦修、不入紅塵曆練,始終不能求到真正的清靜安寧。
他一講完,就有一群附和的,說王道長說的是入世出世的大道理,呼應此起彼伏。等他們說完,程遠逸笑了笑,在他們身後的青石門的秦未就站了起來。
“王道長在北市數百年,從出世到入世,澤被一方,深受百姓敬愛。今天的清談會,有幾位王道長幫助過的凡人,就想來親自道謝。在下冒昧,把他們帶上了山,王道長不會怪罪吧?”
王豫寬正在春風得意之時,一拂袖,慨然道:“秦道友好意,貧道卻之不恭。”
秦未一招呼,他的幾名弟子就陪著一個膀粗腰圓的中年人上來了。
中年人上來,先向王豫寬鞠了個躬,然後說:“我姓宋,在北市做食品批發的,一年掙個一兩百萬小錢,在富人紮堆的北市也就是個普通老百姓。我們家是四代單傳,但是到我這一輩,我實在不方便結婚,可是爹媽那裏要交代,我們倆又都不想找代孕,沒辦法,就來求了王道長,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能改變父母的心意。”
他沒說得很明白,但是大家從“不方便結婚”和“我們倆”裏,已經大致窺到了門徑。
宋先生繼續說:“我的本意是想讓王道長去勸說爸媽,但是王道長這邊,直接給了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他告訴我們,我們倆都會有自己的孩子,之後取了我們的陽氣,三四年之後,指點我們分別領養了一個孩子。現在這倆孩子和我們越來越像,我們一家四口在一起很開心,雙方的父母也都有了交代,三個家庭都其樂融融的,謝謝王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