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頭兒隻覺眼前有白光在閃。這簡直比拷問還要人命,他哪裏答得上來。
薑衛一看這反應,便知是何回事,他一鞭子甩過去,“狗奴才!”
薑晚池還嫌不夠道:“你也莫怪我刁鑽。在鄉下,誰家不見了雞,若說不出雞毛幾根,雞爪幾何,那就是蒙人。”
“你既答不出,你也是蒙人。”
眾人都很驚愕。都說大小姐是個目不識丁的鄉下蠢貨,這叫蠢貨?
薑晚池還在那兒叭叭叭個沒完,“我還沒讓你辨認玉佩,想必你也是辨不出來的。從實招了吧,莫幹這蠢狗般的事了。”
蠢……蠢狗!
馮姨娘忍不住出言譏諷:“晚池,如此粗俗的話你也敢說。”
薑晚池盯著她看一眼,“粗俗可比心懷叵測好多了。”
“況且,我說的不對嗎?他們吃侯府的住侯府的,還有月錢拿,這樣好的差事,卻還作妖,不是蠢狗又是何物?狗尚且會認主人,他們卻連主人都不會認,說是蠢狗都侮辱了狗。”
她又歎氣:“你們毀我名聲也就罷了,反正自我回侯府,人人都說我舉止粗鄙,沒啥好話,我也認了。可你們不能嫁禍於三小姐啊,她溫良恭儉,是好人。”
這該死的賤人。馮姨娘氣在心裏,麵上卻不敢發作。
薑衛越發覺得,晚池實誠淳樸。之前是他忽略了晚池,總以為接回京,找最好的老師教化她,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就是補償她,殊不知,該給的根本沒給到她,反而還讓她受了委屈。
都說她粗鄙,粗鄙又如何?他不也是鄉下漢子過來的?隻要她性子好,旁的那些又有何重要?大不了替她尋一門良婿,哪怕是招上門也可,這又有何難。
薑衛收起心緒,怒而對那侍衛頭兒抽甩兩鞭,那人倒地不起。
其他侍衛再不敢磋磨,紛紛要招:“侯爺,奴才招供,實則這事是……”
薑芷汀臉上沒了血色,她怔怔地望向她娘。要是今兒她邁不過這檻,日後別說要當侯府嫡小姐,以爹的脾氣,她怕是保不住她的腿了。她腳下一浮,這次是真的要昏過去。
馮姨娘也急得六神無主,她險些要將主意動到兒子伯孺身上。好歹是侯爺的長子,侯爺哪怕為了兒子,也不會真的打斷芷汀的腿。可是,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她不能用伯孺這張牌。
然而芷汀也是她的心肝啊。那些侍衛就要交代出芷汀來,馮姨娘幾乎咬碎一口牙,被逼到了這份兒上,總要有一個人出來背鍋。
沒有辦法了,馮姨娘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突然,一道身影衝了出去,在眾目睽睽之下,那道身影撞到了柱子上,發出好大一聲“砰”。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正在招供的侍衛,也嚇到了院裏眾人。
馮姨娘遮住了薑伯孺的眼,阮姨娘把薑仲孺拉到自個兒身後。
薑晚池看著老白蓮這一出,心想老白蓮果然是宅鬥中的戰鬥機,不說活上幾百集,絕對能活到姐妹篇去。
這場戲實在是熱鬧,也越來越好看了。
薑衛讓人將那道身影拖過來,等眾人看到這人血汙的臉時,都倒抽著氣。若不是侯爺讓人攔著,隻怕這人已經撞死在柱子上。
造孽啊。
薑衛沉聲斥喝:“本侯在審問,你突然生事,所為何般?”
那人一雙陰森的眸子突然瞪向薑晚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