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即便林元兒出身寒門,京城貴女羨慕她的卻著實不少,因為不論是誰家,都找不出來幾個能把一個女兒當作第一要務的兄弟。
就連她,有個天下至尊的長公主母親,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哥哥弟弟,做什麼都是為了自己呢。
記得當時聽說,林元兒在林家,是很金貴的一個存在,因為整個林家宗族,大大小小幾百口人,竟然除了林元兒無一女兒。
而且她的生辰,也很奇特,新年元旦之時出生,後來她當上皇後,一些人還說神話似的,說她出生那天整個林家的鮮花都盛開了。
這一世卻要不一樣了哦,寶嘉郡主看那幾個人很快走進林家,唇角勾起來。
有些遺憾呢,晏楚就那麼死了,要是他還活著該多好玩,她就把他們還湊作堆兒。
一個永遠隻能在逃難的落魄皇子,一個是教坊司名角兒,多麼美妙的結合。
房間裏響起寶嘉郡主清脆的笑聲,晏楚,你死那麼著急幹什麼呢?留下你的皇後獨自受苦多可憐啊,也不知道那個林元兒,這輩子要給你戴上多少頂綠帽呢。
“這林二爺一家,待會兒都扣押起來,”她看了看神情更加緊張的宜縣縣令,語氣裏全是輕蔑,“享受了林家的民脂民膏,不能別人都有罪的時候,他們反而沒事。”
“可是,他們和林家駒,不是一個宗的,”何潤硬著頭皮說道,“不一個宗族,便是算九族,也算不上他們家。”
寶嘉郡主道:“不是一個宗,他們還不是一個娘嗎?”
正在這時,旁邊的嬤嬤低聲勸道:“郡主慎重,林家駒有罪牽連家人是應當的,不相幹的人也不要牽連,您忘了出門前公主交代的。”
因為秦家全家被下獄,京城很是熱鬧,彈劾母親的折子,就像是摁下葫蘆浮起瓢一樣,每天總有幾分折子冒出來。
寶嘉郡主恨恨地拍了下桌子,一些賤民而已,都殺了又能怎麼樣?
“待會兒,把林家長女和次女,一起給我帶過來,”最終她也隻能這麼說。
林春濃轉頭,拉住林秋末的手,“你怎麼弓著腰,不舒服嗎?”
“不是,”林秋末低聲道:“我感覺,有人在觀察我們。不要回頭看,繼續往前走。”
他感覺,很不妙,像是有一頭很怕的巨獸,在他們怎麼看都看不見的地方匍匐著,隻等他們一不注意的時候,從暗處竄出來撲咬他們。
一直到走進林家,林秋末才和林春濃平齊走,低聲道:“囡囡,你去跟你爹說,林家危險。”
在以往的逃亡生涯中,這種直覺救了林秋末不止一次,直覺危險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敢忽略。
林春濃點點頭,跑過去拉住爸爸,低聲道:“爹,我們要回去嗎?”主要是她自己感覺也很不好,林家大門好像一直能把自己吞進去就不吐出來的巨口。
林家樂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大哥,還有跟著大哥在富陽做事的林家全,心裏就知道不好了,聞言隻是拍拍女兒的小腦袋:“有時候的危險,需要迎難而上才能避過。別怕,有爹在,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林老太所在的院子,管家在前引著,笑道:“二爺,太太可盼了你們很多天了。”
與此同時,京城張家,張純之剛從外麵騎馬回來,一個隨從迎麵快步走來,看見他就叫:“好二爺,您可回來了,老太爺正著急找您呢。”
張純之以為是爺爺要催他趕緊去京城,因為他是準備參加今年的會試,這時節早該出發了,不過他去京城前,還準備再帶小弟去一趟林家。
“爺爺,找我什麼事?”張純之腳步輕鬆地走進來,看見的確實爺爺一張快要嚴肅成枯樹皮一樣的老臉。
“快去宜縣,通知林家一聲,”老爺子著急說道,“林家駒治河不利,已經被下獄了,林家,將有傾覆之災。”
林家的事發生的太快了,幾戶富陽段一決堤,上麵的人就下來了,完全一副氣勢洶洶要治罪的樣子。
對於林家這種新起官僚家庭來說,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偷偷送出去幾個嫡支子弟,別絕了根。
張純之一聽,馬上著急問道:“爺爺,這事兒不會牽連到夷水村的二叔家吧?”
張老爺子看了他一眼,說道:“他們都已經分宗了,還牽連什麼?你快去宜縣,好歹咱們是世家之交,到時候若能帶來家駒的兩個嫡子,你就帶來兩個。”
他這張老臉,總能庇護住兩個完全不相幹的孩子。
張純之答應一聲,也沒顧得上通知小弟,轉身就跑。
這時候,林家樂已經走進正堂,被林老太拉著手,眼眶通紅地念叨了好一會兒。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m..